接下來的几天。一行人皆按照木风的计划行进。
其间木风与右梧和丁小草分开了两天时间。而后又在浩瀚山山脚下汇合。
再见面时。所有人皆安好无事。
浩瀚山山脉绵长。分隔开四个国家。国与国之间的边界线上。有很多处可供人通行的小路或山谷。比如右梧他们此时到的这处山谷。。天蚀谷。
天蚀谷两岸山岩陡峭。几乎垂直。入谷后若是抬头望天。便只能看到一条不宽的天光。两边皆是黑压压的岩壁。如同天空被某种巨大力量侵蚀了一般。所以得名天蚀谷。
天蚀谷连接着山聪的落晚镇和泽陆的雨单城。虽然落晚镇距离天蚀谷之间还有一片面积不小的森林。可赶上了两国之中哪一国的灾荒年月。都会有流民通过山谷到达另一边以求生计。边防守卫对待流民也较为宽容。
但除却灾荒的寻常的年月里。偷偷通过山谷的机会并不大。因为山谷两端的入口皆只有四五丈宽。随便几个驻防兵士把守着就可以确保万全。那些偷运货物的商贾或者贿赂兵士或者另寻山路才能够成行。
右梧他们自然不是流民也不是商贾。却不用担心无法通过的问題。
刚走到山脚下一处小瀑布旁。还沒看到山谷入口就听到马蹄声。几个驻守兵士下马到木风面前行礼。依然是习惯了的称呼。“主子。少主。”
右梧看他们几个人。果然都是熟悉面孔。或者在木风宅邸或者在赌坊之中都是见过的。
“这边情况一切妥当么。雨单那边的接应准备如何。”木风在马上。于猎猎寒风中问道。
马下的兵士将情况粗略汇报之后。木风点头。命令一行人在山脚下的林中落脚。停顿一天。做最后的检查。
人数马匹。粮草兵器一切妥当。临行前人又到瀑布下的潭水边重新取了干净的水装入水囊挂在马上。之后让马儿也休息饮水。喂食牧草之后才准备出发。
初入山谷是在深夜。天空中阴云密布不见星月。似乎又在酝酿着一场大雪。这样的夜晚自然是不适合外出的。不过对右梧他们來说却不同。在这样浓浓夜色的庇护下。更容易隐匿形迹。也更加安全。
队伍在两边山崖之间行进。本就狭窄的山谷加上阴天里的夜晚就更是黑暗。
木风走在队伍最前面。吕千和庞子清殿后。右梧与丁小草出于整个队伍中间偏前的位置。队伍里每隔七八个人就有一人举火把照明。茫茫夜色中。就只有这一点点的火光与黑暗相容。却仿佛随时会熄灭一般。
山风过处。空谷中声响如同鬼魅乐音。偶尔几只夜行的鸟儿飞过。便更是添上几许嘶厉啼鸣。
右梧和丁小草同骑在一匹马上。看着极致黑暗中的几点火光。听着悲鸣一般的风声鸟啼。不由一阵阵觉得心慌。
“哥。你怎么了。”丁小草在右梧身前坐着。转过头眨着他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问道。
“沒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太黑太幽闭。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那不如我陪你说说话吧。”丁小草向后仰头。倚在右梧怀中。
“好。说些什么呢。”
“嗯……”丁小草思考片刻。“既然出了山谷到雨单之后就能见到爷爷。那就來讲讲爷爷吧。”
“好。爷爷他叫上官行知。为人很严苛古板是么。”右梧想起丁小草往日里言语间对爷爷表露出的不满。便如此问道。
丁小草点头。“嗯。爷爷他就是个老古板。做事情非常教条。中规中矩。而且很喜欢教育人。满口的仁义礼信处事原则。我从小最怕就是他。如果犯了什么错误被老爹抓住还好。最多不过挨一顿家法。可要是被他抓到了。他就会沒完沒了跟你讲上一天一夜的大道理。还罚抄书文。不抄完不许吃饭睡觉。还不如挨一顿家法吃点皮肉苦头的痛快。”
右梧笑:“我倒是觉得。你有很多该管教的地方。爷爷他罚你抄书也好。”
丁小草向后撞了右梧胸口一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你要是被他责罚过就命白那滋味有多痛苦了。”
右梧揉揉胸口。却不是因为小草的那一下撞。而是因为半夏此刻正感觉到的痛楚。这几天下來。他胸口的痛感越來越明显。从开始时想着半夏才会痛到现在几乎随时随地都感觉到隐痛。已经是越來越严重了。
“对了。小草的娘亲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好像都沒太听你提起过。”右梧的这句话一出。换來的却是丁小草的一阵沉默。
“小草。”右梧把丁小草向后揽了揽。“怎么不说话。”
丁小草深吸一口气而后吐出。轻轻摇头。“哥。我娘亲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也因为这样我不太提她。不是不想提。而是沒有太多关于她的记忆。印象最深就是她临终前对我说。小草。你要努力。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变强。要让自己不管离开任何人都能坚强独立生后下去……”
小草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右梧不知如何接话。便也跟着沉默。只抬手轻抚小草柔软的头发。
丁小草回头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