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把上官行知和右梧飞速打量一番。见都是通身气派不凡的人物。遂喜笑颜开地打了酒。
很快。右梧和上官行知就一人抱着一大坛酒出了门。
上官行知把几乎可以算是硕大的酒坛像颗球那么样轻松地顶在指尖上耍弄。问道:“乖孙想吃什么下酒。”
右梧看着玩心大起的外公。笑道:“吃什么都好。”
上官行知笑得眼睛眯着。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光。“哎。你來说吧。外公我今天见了你。吃什么都高兴。”
右梧想了想。四下一看就往边儿上一家沒挂招牌但人头攒动的馆子一指。“既然这样。那就随缘吧。这家好了。”
上官行知眉毛一挑。揽着右梧就走。“不愧是我外孙。品味都跟我那么像。这家馆子好啊。走走。你去试了就知道了。”
丁小草说过自己这爷爷跑到城里喝酒吃肉还真是沒错。右梧看着须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把酒坛往桌上一放。叫过店小二就开始点菜。什么珍味鲤鱼。鲜三奇。五花齐放。八宝酒酿丸子……都是些听着菜名儿就让人十指大动的菜色。
上官行知点了听上去足足够十个人吃的菜。又把菜单给了右梧。“乖孙看看。还要加点什么。”
右梧刚想说这些都吃不完。突然想到了离相就看了看站在窗边向外看隐了身形的他。小声问道:“离相。你要吃些什么么。”
离相走过來。右梧与作为芊灵兽的他缔结过灵契。自然是看得到他的。而上官行知作为道行高深的驯兽师。自然也可以看到离相的身形。
离相对右梧道:“我就不吃了。”而后又看上官行知。“我有些事要离开一会儿。不过一顿饭的时间。你可以保证保护好右梧么。”
上官行知面对离相总是有些端着架子的拘谨。“老夫以性命担保。绝对无事。”
离相俯身对右梧道:“我去去就回。”便凭空消失了身影。
把右梧交给上官行知他并不是完全放心的。但有灵契在身。即使很远他也可以感觉到右梧是否安全。所以并不十分担心。而且。他眼下也有十分介意的事要去查。
离相到城郊后又显现出身形。青灰跟了他几千年自然明白他的需要。看到他一个眼色就飞过來停在了他肩头。“主人有何吩咐。”
离相神色有些忧虑。“我总觉得事情沒那么简单。青灰。你回清泽城去帮我查芳音和廖兰舟。我想知道他们背后究竟在筹划什么。我总觉得。这整件事情。他们二人即使不是直接参与。也一定脱不开关系。”
“是。我这就去。主人还请多加小心。毕竟离开浩瀚山还是……”
“我自有分寸。你去吧。”离相宽袖一挥。青灰领命离去。
离相又隐了身形。去到了曾经右梧他们遭遇埋伏的天蚀谷。
山谷入口外树木枝桠转绿。看上去一派盎然春意。而山谷内每隔一段堆积散落的巨石却在提醒着这处曾经经历过怎么样的浩劫。
折了头的箭矢和雨水冲刷不到的石缝里的血腥都让离相忍不住皱眉。
天蚀谷两边悬崖高耸入云。刀劈斧砍一般。离相要上去却如同直入无人之境一般。
那山峰连着浩瀚山支脉。山顶风冷。仍是覆着厚厚的白雪。沿着崖边的雪层被凿开脱落。露出一片裸露的灰色岩层。随便想也知道。伏击的人就是从这处取了石块推下山崖的。
离相绕了一圈。细细观察每处细节。看有沒有留下的蛛丝马迹。可不论人的气味足迹也好埋伏的痕迹曾经驻扎的痕迹也罢都丝毫找不到。残留在山顶的。只有一丝丝极其细微辨不出源头的妖气。
看來当时伏击的人里有驯兽师带着妖兽。或者伏击者根本沒有人类。全部是妖兽。不然在如此寒冷陡峭之地做伏击还不留下痕迹那几乎不可想象。
离相走到悬崖边缘处。脚边一颗小石子滚落。沿途碰撞了几次之后就沒了声响。他顺着向下看去。深深的狭窄山谷透着危险阴森。当时救右梧的那一幕。现在想想仍是觉得惊心动魄。仍是后怕。若晚一步……便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离相立刻转身离去。追查实情的真像固然重要。但自己既然已经离了浩瀚山。此刻便沒有什么比留在右梧身边保护他更加重要的了。
回到那家店里时。右梧正与上官行知详谈甚欢。两人都带着浓浓酒意。右梧笑得恣肆。而上官行知更是用筷子敲着酒盏哼起了小调。
右梧这样与家人相聚的样子。让离相发自内心笑了笑。不打算去打扰。只缓步向窗边走去。不想右梧却立刻发现了他。“离相离相。來。给你留了好吃的。不吃后悔一辈子。”当真是喝多了。声音也不控制。好在小店里食客几乎都散了。就剩下这贪杯的祖孙二人。
离相走过去。右梧就捧起一只不怎么好看的粗瓷小碗。又把勺子递到他手上。“这是八宝丸子。我觉得你会爱吃。特意给你留的。快尝尝。”
说话时脸颊微红的可爱样子让离相忍不住笑意更浓了些。宠溺地捏了捏他的下巴。“少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