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告诉你一点。如果你有任何疑问。记得先來问我。不要根据她的话下判断。”
甘璐随他下车。向电梯走去。终于还是忍不住。闷闷地问:“修文。她是职业女性。身居高位。照说应该很忙碌。按你的说法。你们的事早成为过去了。她有什么道理和我这样纠缠不清。”
尚修文按下上行按钮。注视着楼层显示屏:“关于这个。恐怕我也沒办法给你一个明确解释。她和我的确是往事了。可能她对往事有和我不一样的看法。”他并不回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不过我很清楚。对我來讲。现在和你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电梯无声无息停到他们面前。甘璐与他一块走进去。紧紧挽住他的一只胳膊。将脸贴在了上面。
吴丽君听尚修文简要讲完。顿时锁紧了眉头:“他怎么又惹出事來了。难道他沒有请律师吗。你去有什么用。”
尚修文一边用手机上网查着航班。一边淡淡地说:“巴西司法制度并不算很健全。而且这种事不是光有律师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旭昇的兼并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你要去了国外。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甘璐有点奇怪婆婆的思维。尚少昆怎么说也是尚家的堂侄。被收养后算是继子。曾在尚家一起生活到上大学。不可能沒有感情。可是很显然吴丽君并不担心远在异国的他的命运。却只关心旭昇一个长时间悬而未决的兼并。未免偏向得太明显。
她不想搅进母子两人的争执。赶紧上楼收拾行李。只探头从楼梯那问一下尚修文:“修文。要不要带西装。”
楼下两人仍在争论。声音都不大。吴丽君语速略快。尚修文一如平时。却显然互不相让。只听尚修文用下结论的口吻说:“妈妈。我们不用再讨论这件事了。”然后扬声回答她:“只带一套就够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尚修文出差。都是将行程时间报给她。由她准备行李。她估摸着地处南半球的巴西此时的天气。放进去一套灰色薄型西装。顺便配好与之相衬的衬衫领带。再准备几套休闲服装。她的动作一向利落。尚修文结束与母亲的谈话走上來时。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尚修文开抽屉拿上护照。再将车钥匙递给妻子:“天气不好。不要去挤公汽。以后直接开车去上班。小心一点就行了。”
甘璐点点头。她已经拿了一年多驾照。尚修文时不时把钥匙交给她。鼓励她多开车。她技术还不错:“我送你去机场。”
两人下楼。吴丽君已经回了房。尚修文只站在她房间门口打了声招呼。便与甘璐出门去机场。
尚修文订了挨得最近的一个去北京的航班。换登机牌托运行李后看看还有一点儿时间。两人在候机厅坐下。
甘璐问:“妈妈为什么不同意你去巴西。”
“她主要还是担心旭昇那边兼并冶炼厂的问題。怕舅舅应付不來。我跟她讲清了。春节前应该不可能有明确的结论。我把那边安顿好尽快赶回來。不会耽搁什么事的。”尚修文似乎踌躇了一下。然后苦笑了:“至于少昆。他和我妈妈互不讲话有好几年了。”
甘璐一怔。可是不打算刨根问底。只默默将手放到他手中。他紧紧握住:“少昆小时候性子不羁得很。加上他父母相续过世。难免有些孤僻。不过那都是从前的事了。他和我父亲感情很好。对他突然去世始终有点耿耿于怀。觉得我妈妈沒照顾好他。有一定责任。”
这是他第二次对甘璐提到他因心脏病去世的父亲。嘴角那个苦笑依然來得有几分惨淡:“其实认真追究起來。也许少昆更有理由怪我。”
“生老病死。谁也回避不了。他不该怪你或者妈妈呀。”
“不。有些事情本來不该发生的。”尚修文摇摇头。神情越发黯淡。
“其实我觉得你和少昆看起來感情很好啊。像亲兄弟一样。”
甘璐清楚记得在马尔代夫度蜜月接近尾声时。尚少昆特意从美国赶來与他们见面。寒喧之后。她独自去做SPA。休整有些晒伤的皮肤。回來时只见他们兄弟俩坐在水上屋的大观海露台上喝酒。太阳西斜。将他们的身影拖得长长地投射到屋内來。他们并沒有过多交谈。然而相互之间那份亲密与默契是显而易见的。
“是啊。我们一直感情很好。所以他不责怪我。只迁怒于我妈妈了。”尚修文怅然看着面前匆匆來去的旅客。“以后有时间再跟你说这些吧。眼看要过年了。我不知道要在那边待多久。如果我赶不及回來。你替我多陪一下妈。她也很寂寞。”
甘璐送尚修文进安检后。独自开车返回。天空阴霾密布。雪一时大一时小。几乎沒有停顿地下着。她的心情如同这天气一般。有点儿莫名的沉重。然而又有点儿安慰。
她并不以母亲的第二次婚姻为耻。但从來不愿意把连同那个婚姻來的一大家人与自己联系起來。尚修文也很少提及他从前的生活。他的家人。他早逝的父亲。
现在他们双方都走进了以前沒对彼此开放的那一部分。她头一次意识到。这样深入到对方的生活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