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公认。大部分人肯定都认为你们夫妇低调吧。”
再怎么忧心忡忡。甘璐也笑了。并且笑得肩头抖动。竟然有止不住的趋势。王阿姨惊愕地看着她近乎于歇斯底里的笑。吓得看向聂谦。聂谦也从來沒看到甘璐这样。他再次轻轻拍她的肩头:“璐璐。镇定一点儿。”
甘璐低头将脸埋入掌中。狠狠捂住这个自己听來都觉得怪异的笑声。医院走廊一时异样地安静了下來。
隔了一会儿。护士出來。告诉他们可以进去了。他们几个人走进去。这间观察病房放了四张病床。但只躺了甘博一个病人。值班医生告诉甘璐。B超的结果显示患者肝脏和脾脏均有异常。今晚留院观察并输液。得等明天做详细检查。
护士嘱咐家属注意观察输液。有不良反应马上叫医生。甘璐忐忑不安地谢过了他们。转头只见甘博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露在外面的睡衣胸前沾着一大块暗红色的血迹。看上去更显得可怕。
甘璐坐下。疲惫地说:“聂谦。麻烦你帮我顺路把王阿姨带回去。今天晚上我守这边好了。”
王阿姨担心地看着她:“璐璐。你脸色不好。还是我守着好了。”
她摇头:“您别跟我争了。看样子爸爸得住院。您回去收拾点儿衣物什么的。明天带过來。我明天上午还有课。不能请假的话。白天就只有您守着了。先回去休息吧。”
聂谦并不说什么。带了王阿姨出去。
“璐璐。你这个不中用的爸爸又给你添麻烦了。”甘博勉强睁开混浊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叫添麻烦。当爸爸的用得着这么跟女儿说话吗。”甘璐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强打精神安慰他。“别说什么了。睡吧。觉得不舒服的话。马上跟我讲。”
甘博合上眼睛。呼吸却并不算平稳。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甘璐呆呆看着父亲。他的面孔蜡黄发黑。嘴唇灰白。憔悴得仿佛比他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不止。让她止不住鼻子发酸。只得强令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药液缓慢地一滴滴落下。流淌进输液管。这个单调的情景似乎有点儿催眠效果。她也不知道自己接近无思无虑、心底一片空白地坐了多久。聂谦回來了。不声不响拿件风衣披到她身上。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身边。
“你回家休息吧。不用陪我。”
“出了什么事。”
“我应该早点儿想到的。王阿姨哪儿管得住他。唉。他的酒瘾大概一直也沒真正戒掉。我太大意了。”
“你又來了。你父亲是成年人。做过一次手术后。应该清楚知道酗酒的后果。你用不着这么去自责吧。”聂谦皱眉:“而且我也不是说你父亲。我是说你。你刚才那个样子。实在很反常。你17岁的时候。你爸送到医院就动手术。情况比现在还危险。也沒见你失态。”
甘璐抿紧嘴唇不语。
“这么说。我猜得沒错。你还真是傻到完全不知道你先生的身家。”聂谦沉下脸看着她。
“你怎么猜到的。干嘛不和别人一样猜我低调。难道我平时表现得不像一个低调的、喜欢锦衣夜行的人吗。”甘璐脸上再度出现那个自嘲的表情。
“他为什么这样瞒着你。就算不想让你染指他的财产。也可以做婚前财产公证。甚至订立婚前协议。搞得这么神秘。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不是每件事都有一个充足的理由。其实大部分时候。理由不过就是一种借口罢了。”甘璐脱口而出。却马上后悔了。她想。拖前男友來帮忙。虽然是情非得已。也已经算是过份了。再这样对着前男友控诉老公。未免有些别的意味。
聂谦完全沒理会她这个悔意:“我一向认为。你是那种一定会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好好的人。”
“我也这么以为过。”甘璐只觉得意兴索然。“有人跟我说。人强不过命。我当时还不客气笑了她呢。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明天也得上班。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
“你脸色太差。去那边床上躺着。我照管完了输液。叫护士拔了针再走。”他挑起眉毛制止住甘璐的推却。“行了。不要再跟我客气了。你还要照顾你爸爸。总不能自己先垮掉吧。”
甘璐根本沒有睡意。但的确觉得腰酸背痛。全身无力。她沒有再客气。脱了鞋子。躺到旁边一张病床上。身体一旦放平。疲乏感铺天盖地席卷而來。再也不想挪动一下。聂谦将风衣搭到她身上。她甚至连开口说谢谢的力气都沒有了。
当然。17岁时。她面临过同样的事情。可那时她生活中遇到的最大困难不过是考试成绩不尽如人意。再怎么孤立无援。她也有足够的精力去应对。
现在她有了足够的阅历。根本不用发愁金钱。她也能断定只要她打一个电话。尚修文肯定会尽快赶过來。接过她的担子。让她好好休息。
然而。她就是沒法让自己放松下來。这些天她的心已经如同绷得紧紧的琴弦。似乎再也经不过一点儿拨弄了。
甘璐眼角余光看向聂谦。只见他靠在椅背上。似乎正拿手机上网。隔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