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份合约你整理好没?马上拿我办公室来!”
总监经过Jane一边吩咐一边脚步不停地向办公室走去。
“好的。”Jane在桌上一阵翻找,嘴里念念有词,“文件呢?文件呢?早上还看见的啊!”
十分钟后,Jane开始在桌下,椅脚,所有的旮旯里寻找,“我的合约呢?”
“马泠,你看见没?鑫源的那份策划案?”
“没有?那陈姐,你看见没?”
……
我站起来,走过去帮她翻找,却一眼看见压在咖啡杯下面的文件。抽出来看一眼,“Jane,是不是这个?”
“啊!是是是!”Jane兴奋的同时不忘礼貌,“谢谢你啊,小章,这种事我们自己来就好。”说完急匆匆地跨进总监办公室去。
我的笑僵在脸上,好白痴。
躲进洗手间里平复心情,一抬头,看到镜子里一个迷茫委屈的自己,撅着嘴,眼睛湿漉漉的一副受虐小媳妇的模样。
我低下头,用冷水冲洗了很久,这下倒好,洗成兔子眼了。
再一看时间,居然在洗手间蹉跎了十多分钟,没办法,即使兔子眼也得出去了。一出门,居然迎面碰上卓棠,他看我一眼,又看一眼,惊奇地说,“哭了?!”
我觉得难堪,又觉得更添委屈,一声不吭绕开他就要走。
他伸手拉住我,问,“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不关你事。”我板起脸,却把卓棠逗笑。
“你还是这么喜欢虚张声势啊!”
我瞪他一眼,扭头便走,卓棠不疾不徐跟在我后面,嘴巴一刻不停,“圆圆?胖胖?宝宝?……”
“卓棠讨厌鬼!”我在心里骂道,走得却更加快。
那会儿我才上小学,长水痘在家里,正巧保姆家媳妇生孩子,就辞职回家去了。妈妈原本是请了假在家照顾我的,后来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主持,就出门开会了。出门前关照我不能抓,不能挠,觉得无聊了可以看看小人书,说着,递给我一册连环画。
我把家里的小人书全部看完,问题就出来了:我觉得无聊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就趴在窗前等妈妈回来,等来的却是放学回来的卓棠。他听我说完情况后,对我说,我陪你玩吧。
我说好。我要看电视。
卓棠小朋友非常配合,蹲了个标准马步,双手举在头顶当天线。
他问,“染笙,你想看哪个节目呢?”
我说,“动物世界,我要看野猪。”
他就扮作野猪的样子,嘴里哼哼着在我面前跑。
我说看长颈鹿,他就伸长了脖子;我说看老鹰。他就扑打着双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我笑他,阿棠阿棠,你这只老鹰,怎么像野鸡啊!
他就气得要来打我,我哈哈笑着关上窗,隔着玻璃冲他做鬼脸。有时候关窗不及被他打到了,我就板起脸,“卓棠讨厌鬼!“
整整一个星期,这种情况每天发生,阿棠最后和我说,“染笙,我要去我们学校参加儿童节表演!”
……
回到座位,看到未接来电,是妈妈的。回拨过去。
“同事都对我很好。怎么好法?很客气。”我对妈妈诚实报道。
“上司?”
“上司对我也很好。妈,真的真的,不骗你!”
好到一次看见我在办公室玩游戏都只是朝我笑。
“有个策划有点问题,大家进小会议室讨论一下。”又转过头对我说,“小章继续玩游戏吧,我们来就好。”
我们。两个字,一段距离。
“染笙,我们要去公园骑协力车,你要去吗?染笙,我们要去看电影,你要去吗?染笙,我们要一份情侣餐,你要什么?”
不不不,我不去,我不要。这是你们之间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