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照例是和叔叔一家一起吃的。我这几天被训得惨了,所以一开席便埋头吃。多说多错,我在争取不说不错。
“孩子们都这么大了,我们不服老也不行了!”说这话的是婶婶,她一贯喜欢穿红着绿和我扮姐妹,听到她这么说我倒是吃了一惊。
“是啊!一航都二十八了!”爸爸感叹道。
婶婶又问,“还没女朋友吗?”
我眼睛盯着饭碗使劲地扒饭,一声不响。听得一航慢慢开口,“这种事情,还是得靠缘分的吧!”
“唉,哥,我怎么记得你原来有过一个女朋友啊!还挺漂亮的,后来你美国回来好像就没有再见到了。”堂弟突然抬起头,说道。
“对啊,我也记得!”弟弟也来凑热闹,“姓李对吧,我记性好吧!”
“是有这么回事。”一航轻描淡写地说。
我正好从佛跳墙捞了一块生姜,一时没看清就往嘴里送,呛得连连咳嗽。弟弟唯恐天下不乱,对我说,“姐你激动什么啊?”
我,我,谁说我激动了!
我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妈妈递过纸巾,对我说,“把眼泪擦擦。”又感叹道,“老是毛手毛脚的,这三个孩子里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染笙,最放心的就是一航了。”
“那么我呢?”弟弟举手问道。
“你啊!还看不出来,不过我也不奢望能像你哥一样出息了。”
我哪有那么差……我在心里嘀咕,像当初我考大学的时候成天夸我多好,看我一激动不也考上名牌大学了么?
话题饶了一圈又饶回到一航的终身大事上来了,说了没几句后,我小声提醒,“妈,七点半了,你们还得去看春晚呢!”他们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我们几个小的回到了家,打算玩几圈麻将,我晚饭吃得太多,玩了一会后就开始打瞌睡。
弟弟怒不可遏地抢过我桌面上的赌金,“这是精神损失费!”
我不在乎的摆摆手,“买了糖给大家分一分。”
我上楼洗完澡便躺在床上,看了会电视才想起要和朋友拜年,掏出手机给大家发短信拜年。
按键滑到寝室的几个人的时候,我想了一下,专门挑了一个搞笑的短信发过去:狼来了, 鼠窝里乱成一团,鼠妈吩咐道:大鼠去堵门;二鼠去堵窗;当看到小鼠时,鼠妈来气了,大叫:小鼠不要再玩手机啦!你肉多,去把狼引开!!——鼠年快乐!
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乐乐和老大的回音,我握着手机等阿曼的短信,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半夜里做梦,梦到有人对着我的左手吹气,痒痒的,我想挠的时候那人却改用胡子扎我。我觉得难受,使劲挥左手,“砰!”地一声,我醒过来。却看到我的手机被摔到了墙角。原来是电话。
我走过去捡起手机,电话已经断了,是阿曼来的。我回拨过去,和她互道新年快乐。拜完年后,手机那边安静了好一会。我迷迷糊糊地想,她再不说话我就和她道晚安,我困死了都。
“阿笙,你毕业论文写完了吗?”阿曼终于开口。
“嗯,初稿完了,还没有给教授看过,等回来我再交上来。”
“那工作单位定了没?”
“没。”
……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手机还是握在手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看了看通话记录,27分钟,这样子,应该算和好如初了吧!
大年初一,天气很好,一航提议去郊外骑马。我头摇得拨浪鼓,这大冷天的,谁也别想把我从暖气室里拽出去。
一航劝了几句,见我实在不乐意,就说,“那就去新开的泰国餐馆里吃一顿吧,爸爸和阿姨反正又要出去。”
许一泽大呼抗议,我选择间歇性耳聋。
我曾经伤心,为什么我和一航,几乎从不曾默契。
他想去喝盅暖洋洋的热汤的时候,我却心血来潮要去吃生冷的日本料理。
他看书习字的时候,我又会很想一起去打球游泳。
他说天气好应该出去走走,我宁愿窝在家里拉上窗帘看恐怖片。
他不喝汤,带我去吃日本料理;不看书不习字,陪我打球游泳;放弃出去兜风,和我一起躲在家里看片。
我却总觉得有些难过。为什么我们无法心有灵犀?
初三的早上,我还在睡觉,手机就欢腾地叫起来,我迷迷糊糊地掐掉,那头的人再打,掐掉,再打。我终于投降:“哪位?”
“嗨,阿笙,我回来了,赶紧出来!”那头的人显然没有打扰别人的自觉,热情洋溢地招呼我。
“您哪位?”
“蔡朵行之!”
“嗳,嗳!”我赶紧跳起来,天呐,我怎么忘了这姑奶奶会回来。
朵朵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初中没毕业,就被她爸爸扔到加拿大。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朵朵的爸爸蔡叔。蔡叔是一个有名的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