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飘着细雨。蒙蒙地遮着夜风的眼睛。她迎着雨走在这熟悉又陌生的街头。沿着记忆中的路找着她儿时的家。虽然是重新回到了生她养她的地方。可是感觉却像是已经过了一生。曾经那片老城区已经不复存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沒有完成的工地。入耳的是机器轰鸣的声音。绿色的防护网围在四周。隐隐可见的大楼商厦。她儿时的家早已不复存在了。
站在路口远远地看着那整片的工地。魏长风把这里已经成功的打造成了新区。新街口的雏形已然形成。最早完工的售楼大厦。装修一新后也早已对外营业。厅外停满了各色的车子。看房买房的真是不少。以后人们再到这里。只会惊叹它的魅力。不会再想起从前的样子了。
夜风伸手抚了抚脸上的细雨。她站在雨中无言地摇头苦笑。对于这里的感情。远沒有魏家的别墅來的深透。今天她到这里。不是她有多留恋这里。而是妈妈太留恋这里了。妈妈只所以那么恨魏长风。不仅仅是他把她那一点点仅存的回忆都拆沒有了。还有魏长风把她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寄人篱下的人。
回來后夜风才知道。三年前她悄然离开后。妈妈也搬离了魏家的别墅。那日魏长风将她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区里。他说她妈妈现在就住在那里。
原來魏长风将原先的东面的那片老城区。通过政府力量。成功地拆迁了。旧的房子拆了。新的房子还沒有配给。江嫚住在了邻居郑清平的新家。帮着孤身一人的郑清平洗洗刷刷。说白了就是做着保姆的活。心安理得地住着别人的房子。
冰冰凉凉的雨落在夜风的脸上。就像夜风的泪珠一样。和她预期中的一样。那扇门开后。江嫚见到她后的惊诧。愤怒。委屈。她只是沒有想到妈妈居然会打她。从來都是和言细语的江嫚。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扑过來狠命地捶打着她。打到后來。她就搂着夜风哭。
这一次。魏长风沒有帮夜风。他站在边上看着江嫚打夜风。虽然曾经他也想这么打她。可是看到江嫚的手每落下一拳。魏长风的心就沒由來的缩一下。就在他快要无法忍耐地时候。江嫚到是住了手。而后死命地搂着夜风嚎啕大哭。那副样子让魏长风都觉得心酸。而后。江嫚看见了他。不容商椎地命令他离开。
曾经那么温柔软弱的人。看见魏长风只会一昧包容的人。终于也会动怒了。夜风的耳边又晃过了那日江嫚尖利的俨然颤抖的声音:
。。你应该庆幸是我修养太好。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你立刻给我出去。这里不是你魏家的产业。你沒有资格站在这里。
。。我绝不会同意你和夜风的婚事。我会尽快将夜风嫁出去的。
江嫚凄厉的话语就像这牛毛细雨一样。看似沒有多大的分量。可是时间长了。就从夜风的耳边直往夜风的心里钻。夜风的眼又晃过了对面的高楼。不期然地看见横街驰过的车流。她愣愣地看着属于他的那一辆。缓缓的停在她的眼前。玻璃窗后是他担忧的眼。车门立即推开。魏长风大踏步的下车。一边撑着伞一边快步向她走來。将伞遮上在了夜风的头顶。魏长风的另一只手。便从夜风的头顶一路往下摸了下來。摸了摸夜风身上半湿的衣服。又重新回到了上面。最后停在了夜风冰凉的小脸上。“夜风。你的脸这么这么凉啊。你站在这里很久了吗。你看你的衣服都快湿了。夜风。”
夜风摇摇头。“我只是來这里想像从前的样子。來到这里。刚刚一看。觉得很漂亮。”
“是吗。你要想看。告诉我一声。我载你來。我们坐在车里看不好吗。”
夜风将视线收回來。顺着伞柄往上看着魏长风的眼。自己轻轻地动了动。牵起了脚边微湿的裙摆。“我沒想那么多。只是想看一眼就走的。可是现在一看。是真的很漂亮。那些有碍市容的东西是该清理了。”
“你喜欢就好。”魏长风的手搂住了夜风的肩头。“跟我进去吧。你身上都湿了。去我办公室里换身衣服啊。你要是着凉了。又不肯吃药打针。你受罪我看着难受。”魏长风朝着对面扬了扬下巴。
“我也该回去了。”夜风看着他胸前亮丽的纽扣。他还是很会穿衣服。这身胚穿什么都是那么有型。
“你先跟我上去。我还有些事。完了我送你。”
夜风吃惊的看着魏长风俊朗的眉目。他的语气。什么时候从命令变成了哀求。抬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魏长风。
“你那是什么眼神。去还是不去。干嘛这副调调。阴阳怪气的。”魏长风警惕看了看四周。收紧了自己搂住夜风的手。“哎呀。走吧。你妈看的那么严实。我都好几天沒有看见你了。快走。别等会你妈又从哪个旮旯里冲出來了。”
夜风扑哧一声笑了出來。手指轻动。扣住了魏长风执伞的手。想说话却先打了个喷嚏。她忙捂住了下半张脸。
魏长风不由分说地半搂半抱着夜风就往对面的大楼走去。夜风只好匆匆地跟上了他的脚步。走的有些狼狈。
身后何海开着车缓缓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他的眼里沒有一点的惊异。对于他们。好像就是这样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