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图利醒来,仍觉昏沉,遂抬手不住拍打面颊,忽忆起运粮之事,顿时大呼不妙,忙求见马靖,请其速发粮草!
马靖见其窘迫模样,顿时仰天大笑,拱手道:“贵使勿忧,本将早已备下粮草美酒,足有十余车,但恐需贵使亲自驾车!”
图利见说一喜,寻思若有美酒或可遮掩罪责,忽闻只十余车,且需自己亲自驾车,顿觉愕然,不解道:“将军所言何意?”
马靖见问,快意道:“无他,只因贵使所领之运粮军早已身首异处耳!”
图利闻言,先是大惊失色,忽转念道:“若果如其言,为何本使安然无恙?”思及此,遂展颜一笑,拱手道:“将军果为风趣之人!若非本使军令在身,今日定与将军再谋一醉!”
马靖闻说,顿时瞠目结舌,一时愣怔当场,帐下众将亦哭笑不得。
图利莫名其妙,愕然问道:“敢问将军,粮草何在?”
众将闻言,互视一眼,顿时爆笑出声,马靖亦捧腹大笑,半晌方止,即吩咐谢勇亲引图利出帐,径往关门,领取“粮草”。
图利满头雾水,心下隐隐不安。待奔至关门,一股血腥之气随即扑面而来,但见眼前十余辆马车一字排开,然车中并非粮草美酒,乃是一颗颗首级,因天寒之故,血水混杂皆冻为冰凌。
图利见此,惊骇莫名,顿时瘫软在地!
谢勇哈哈一笑,将之一把扯起时,不想其竟已失禁!无奈强忍厌恶,随手将图利掼于马车之上,便令开关,抬手以刀鞘猛击驽马,驱之出关,继而喝令闭关,便转身径自回报去了,竟对图利不闻不问。。。
蛮夷大营,探马早报入单于帐,优干奴惊怒交加,一脚踹翻案几,即令达尔翰集结大军,杀奔玉门关!
达尔翰情知中计,本欲出言劝止,然见优干奴雷霆大怒,只能抚胸领命,继而佯怒道:“图利即将回营,待末将先将其拿下,再进兵不迟!”言毕,不待优干奴答话,即转身出帐。
少时,达尔翰即拖图利入帐。优干奴见之,厉声喝问此事缘由!
但见图利仿若未闻,犹自萎顿于地,手脚瑟缩不止。
优干奴见状,急怒攻心,掣马鞭抢步上前,劈头盖脸,着力鞭打!
图利只惊吓过度、魂不守舍而已,吃疼后,自然惊醒,不由大叫惨呼,声泪俱下,梗咽将此事原委讲述一遍。
优干奴愈听愈怒,喝令将图利拖至营门,鞭笞至死!
达尔翰趁此时机,进言道:“既然马靖虚以委蛇,想必另有奸计!且眼下追击出关唐军之各部,皆未回报,末将甚忧之!”
优干奴见说一惊,沉思片刻后,摇头道:“唐军铁骑虽精锐不下我族儿郎,但出关者不过数万骑而已,不足深惧!本单于所虑者,乃唐公马超耳!”
达尔翰见说,抚胸道:“追击大军虽数倍出关唐军,然若其等皆如杨兆所部般骁勇,只恐我军战力不及,单于切不可轻忽,需调金狼卫接应!”言毕,复转疑惑之色,不解道:“马超远在长安,不知单于何虑之有?”
优干奴见问,叹声道:“马靖统铁骑十数万来援西域,却暗施诡计,欲与我大匈奴长久对峙,竟毫不忧心中原战事,足见唐军之强盛!异日本单于若欲挥兵漠北,恐非易事。。。”
达尔翰闻言默然,片刻后,复又进言道:“单于高瞻远瞩,众所不及也!然末将以为,当务之急乃作速回兵老营,先吞灭列伊、康居等国,再议漠北战事不迟!”
优干奴微微颔首,稍作思忖后,即令达尔翰率部拔营,即刻退兵,自领金狼卫断后!
达尔翰闻令,面现为难之色,嗫嚅道:“单于容禀,现营内大车皆被图利赶入玉门关,一时恐难造就,单于或需稍待些时日。。。”
优干奴见说,再度暴怒,遂喝令左右将图利所属部落尽皆斩首!
左右抚胸领命,正欲出帐时,忽有亲随疾奔入帐,大呼道:“禀单于,乌洛兰部族长纳达尔领败兵求见!”
优干奴闻报大惊,急令入见!
少时,十余人鱼贯入帐,但见其等尽皆衣衫褴褛、满身血污,伏地叩拜,纳达尔更是大哭道:“我部误中汉军诡计,于龟兹国境内,被汉军击溃,万余儿郎尽皆战死!还请单于速发大兵,为族人雪恨!”
优干奴见说失色,急上前扯起纳达尔,厉声问道:“汉军兵力几何?可知其余部族现在何处?”
纳达尔痛声道:“汉军先是一路分兵遁逃,即便接战,亦是一触即溃,忽一日,竟大举反攻!但见唐军四面而来,我部猝不及防,故而大败奔走!不想,汉军坐下皆为良驹,且一人双马,尾随追击数百里!若非我等下马假死,早已埋骨黄沙矣!又安知其余部族何在?”
优干奴见说,稍加思忖,便恍然大悟,一时怒气全消,情知自唐军出关之日起,北匈奴大军便已坠入马靖彀中矣!耳闻纳达尔哭诉之言,不由生起丝丝惧意,暗忖道:“本以为汉国内乱,正是我大匈奴崛起之机!不想,唐公马超虽同时对战曹操、孙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