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诗身上的网子已经解开了,反正回去也活不了,还不如干干脆脆的把知道的东西全说出来,眼前这几个虽然跟恶鬼似的,难道回去就不是火坑了?
雨诗一咬牙心一横,道:“你们要是可以给我钱,我可以全部都说出来!”
段执琅呵呵一笑,道:“难不成你还想带着这笔钱躲到乡下去?”
雨诗点了点头,她还真的是这个打算。她一个凡人,掺和那么多修仙人的事情干嘛?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打又打不过,只能跑路了。在乡下,找一个不会嫌弃自己的,年纪大无所谓。买几亩田,养几头猪,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杀!
段执琅微笑着喝了一口茶,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说太早。
江扶摇道:“只要你说的是真的,要多少钱,我们给你多少钱!”
雨诗咽了一口口水,伸出一只手来:“五、五百两!”雨诗捏了一把汗,生怕段执琅不答应。五百两能买两个她了。她心想,若是嫌贵的话,讲讲价也成。
段执琅丢出一张纸来,雨诗直接朝她扑了过去。她摸到那张纸的时候还有一点不敢相信,一千两银票,就跟扔废纸似的?她小心翼翼从手指缝里透过去看,银号印章什么的都是真的!她胡乱一把把银票塞进了肚兜里,也顾不上什么好看不好看矜持不矜持了。
看段执琅那副模样,好像扔出来那一千两对她来说真的是一张废纸。修仙人有钱不假,可是封公子也好,阿福也好,那个倒霉的赵柳也好。从他们手里就没给自己漏过一星半点儿。真真是自己吃肉连油花都不给别人沾。
雨诗暗地里骂了他们几句,可这又有什么用,听又听不见,痛又痛不着。
“那日还是挺久以前了。赵柳来的前几天。封公子带着那位客人,说是姓胡。一脸油汪汪的,络腮胡子看着也脏兮兮的。要不是一身绫罗绸缎,打赏也阔绰。还以为是个杀猪的!”
那日,封公子带着胡荣,本来只是想要结个交情。他本来就是做的情报生意,卧底在这边十多年了,反倒贼窝里来个灯下黑。追魂楼本来就是三教九流混在一块,多他一个不多。
封公子阔绰的名声早就流传在外,不是什么秘密。他确实是阔绰爱请客,尤其是爱请人喝酒。酒后吐真言,男人嘛!死要面子,一上了酒桌都是拿自己当海龙王的!
偏生胡荣是个喜欢让人捧臭脚的!两人干干脆脆这么一对眼,去了梦玉楼。
三杯酒下肚,胡荣就开始胡吹:“封老弟我跟你说!我这辈子就做错了一件事!”
封公子竖起耳朵,夹菜的筷子倒转方向,夹起一片八宝鸭放进胡荣身前的碟子里。“老哥不妨说出来,这事啊!闷在心里闷久了,容易闷出病来!”
他这一筷子假的很,偏生胡荣挺吃这一套。一张嘴就跟开了闸似的,压根停不下来。
“我跟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我这辈子,做错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就是——把我妹妹嫁给周思文那个——败类!对!败类!其次是”胡荣嘴里咕哝了几句,打了个酒嗝。
他还没停嘴,继续说道:“我妹妹当年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村口大鹅看了都打架!我家当时也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我兄弟三个,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封老弟,我刚刚说道拿来着?算了!那边那个,怎么那么没眼色,跟家里那个小白眼狼似的!过来倒酒!爷的酒都喝光了!”
小丫头唯唯诺诺的放下了琴,起身给他倒酒。心道这是故意折腾人呢?心里不痛快了找别的人欺负。
胡荣伸手在小丫头衣领里面抓了一把,往地上啐了一口,道:“怎么恁他娘的瘦!二两肉都没得!滚滚滚!滚下去!”
小丫头不过十二三,登时吓得眼泪哗哗流。一边的阿福给她拽了下去,又喊了两个十五岁没**的清倌来。
胡荣这才舒了一口气,嘴里仍旧骂骂咧咧的:“呸!什么破玩意!比我家的小白眼狼还不如,摸她一把就眼泪汪汪的,哭丧呢!又没少一块肉!老子看得上是她三生有福!来来来!丫头坐这!”说着就把刚来的一个清倌手一拽拽到了他身上。
封公子嘴角一丝笑,飞羽佣兵团那么大个团,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狗屎玩意?也就这种蠢猪格外好哄。
胡荣在那个清倌腿上薅羊毛似的薅了两把。道:“不错不错!像我家小白眼狼,我家小白眼狼可没有这么乖,一天到晚的就会拿根鞭子吓唬人!吓唬谁呢!老子是她亲舅舅!当年她那个蠢娘亲,也是,看上了就看上了,说什么要比武招亲!我那个爹也是脑子有泡的!
呵!结果呢!她瞧上那个死小子没打过,这头白眼狼打过了!要不是老子特意给他放的水,往老二饭碗里下的泻药,这小子能打过?能打个屁!”
胡荣又是一通乱骂,屎尿屁什么都有,骂他老子娘眼瞎,偏袒外人,万贯家财全给了外人。一分一毫全都没给他剩下,就留了两个城外田庄,也才百来亩地!说到田庄又开始骂城外那些泥腿子没眼色。他开八分是给他们面子,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