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阳历四月初,大山里的春天才姗姗来迟。
暖风吹过西南大山深处的丽水镇,吹开处处桃花,也带来了蒙蒙细雨。
下午三点多,正在村里冒雨给人砌砖的任天,听到自己的手机闹钟响了,赶紧跟包工头打了声招呼,就骑上自己的破旧自行车,沿着出村的山路一路向镇上奔去。
今天是表妹苏婉淇的生日,任天决定去学校接她放学,给她一个惊喜。
说是表妹,其实任天和苏婉淇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主要是两人的妈妈自小是闺蜜,而且以姐妹相称,感情比亲姐妹还好。
因此,自小任天就喊苏婉淇的妈妈为小姨,小他1岁的苏婉淇,自然也就成了表妹。
长辈交情深厚,晚辈自然关系密切。
任天和苏婉淇自小一块玩,从小学到高中都同校同级,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
即使后来苏婉淇家在镇上买了套小房子,全家搬到镇上住,两家仍然保持着亲密的来往。
只是这半年任天休学,跟着村里人四处打工,帮人盖房子,两人见面的机会才少了一点。
任天骑车一路赶到丽水镇商业街的一家服装专卖店,看到橱窗里的那条紫色裙子还在,大舒了一口气。
半个月前,任天和苏婉淇一起逛街,路过这家刚开业的服装专卖店时,苏婉淇看到橱窗里的一条新款裙子,眼神立刻就发亮了,接连看了好几眼。
可惜这条裙子,打完折还要四百多元。
两人家境都很不好,买这么贵的衣服,是苏婉淇想也不敢想的。
怕被任天发现,苏婉淇赶紧收回目光,连喜欢的神色都不敢再表露出来。
只是走过头了,苏婉淇趁任天不注意,时不时偷偷回头瞄上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
苏婉淇的笨拙掩饰,哪里瞒得过任天,可惜当时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任天只好郁闷地装作没留意到。
任天知道表妹平时一点也不讲究穿着,一年四季都穿着肥大土气的校服,不象其他女生,一有机会就穿名牌,追求潮流,打扮得青春靓丽。
只是她自小喜欢紫色,肯定是特别喜欢这条裙子,其实连任天都觉得这条裙子,表妹穿上肯定很好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灰姑娘还有双心爱的水晶鞋呢,表妹的青春,不应该只有校服一种款式。
难得她这次看中了一件漂亮衣服,任天当场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这条裙子买下来,送给她作为生日礼物。
放好自行车,任天就快步往专卖店走去。
走近一看,裙子如今的标价,居然变成了668元,比之前贵了两百多!
看来是过了开业打折的时间,恢复原价了。
任天眉头一皱,思来想去,终究脸皮太薄,不好意思去讲价,只好掏出一叠百元钞票,数了又数。
确实只有六张!
平时打工赚的钱,都用来还债了,手里的这六百元,还是任天提前预支的工资,没想到那老数错钱的女房东,这次居然数对了,连一张都没多给。
任天在牛仔裤前后口袋一阵摸索,又摸出一大把皱巴巴的散钱,仔细整理好,再数了数。
天可怜见!加上这些零钱,共有671.5元,刚好够数!
今天一直在下雨,加上还没到下班时间,专卖店内冷清得很,没有一个客人,只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店员,在各自玩着手机。
感觉有人进来,几个女店员抬头一看,见进来的是一个满身泥水的小民工,个个眉头一皱,装作没看到,低头继续玩手机。
只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生迎了上来,冲任天浅浅一笑。
任天神色坦然地把钱一张张数出来递给小女生,然后让她把那条紫色裙子包了起来。
其他几个女店员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你们看,好多一块、五毛的散钱!”
“没钱就不要买这么贵的衣服嘛!打肿脸充胖子!”
“这你就不懂了,他肯定是买来去泡哪个有钱女,万一泡到了,这小民工就发了,以后都不用干苦力了。”
……
听到那些店员的议论,任天竟面露微笑,接过衣服就走。
在任天满是细沙的头发上,一粒微不可察的细沙内,姬瑶气愤地喊道:
“灵儿,这些女人竟敢看不起他,可恶!他不是很敢打么?怎么不去揍她们呢?”
“主人,你从小就生活在深宫中,是高贵的公主,哪里知道民间疾苦?如今是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如果别人议论两句就打,那他每天什么也不用做了,就忙着打架了,而且地球这边的风俗,男人打女人不是很光荣的事情。”
“哼!之前在天域,谁敢对我龙族不敬,得拿命来偿!”姬瑶恨恨地握紧小拳头,恨不得帮任天揍那几个女人。
“说不定这一年艰难的生活,已经改变了他的性情,很多人年轻时满腔热血,敢作敢当,经过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