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起了作用,麻杆终于意识到活板门和尖刺陷阱是多么难以清理,如果有人掉进去死在里面,又会有多么不卫生。
“麻杆儿,开下门,别闹了。”
没人回应他,只剩下他自己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过了好一会儿,墙上的那个小孔后才有人打开了盖子,捅了一根小木棍出来,木棍的长度正好比小孔的深度短那么一点,所以墙外的人根本不可能夺走那根魔杖。
“老李,咱们97年是在哪里见面的?”麻杆问道。
老李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最后只能认输:“好吧,我忘了,弄死我吧。”
麻杆嘿嘿一笑,声音在扬声器单薄的单声道里听起来少了一丝嘲讽的味道,显得比较均衡。
“我要释放的是死云术……”麻杆介绍说:“如果你是冒牌货,我只能很遗憾地通知你,你,已经死了。”
老李最看不得的就是这个,你自己起名字倒是省事了,就没想过海岸巫师会来找你打官司吗?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吼回去:“那你用驱逐术啊!”
“我用驱逐术,你不就回家去了吗?”麻杆果然是在逗他玩。
“那你要不要放我进去呢?”老李问他:“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好不好?”
麻杆不同意:“别,你等会儿,我施个咒,你给我点反馈。”也对,超级秃头人来找他肯定不会陪他玩这个,一脚踹破墙就进去了,而其他普通人类更是没法提供什么反馈,能陪麻杆逗这个闷子的也就是老李了。
麻杆忽悠他说:“一会儿就好,不疼的。”
我信你就有鬼了。老李从外套里抽出一把白剑,捅开了旁边的铁门。魔鬼对凡人住宅所有权的尊重仅止于主人邀请他们进门的那个瞬间,在那之后,他们想开什么门就开什么门。
铁门比老李想象的还要沉重,他费了老大的力气,也就推开了一条勉强能过人的缝。铁门外的景象更是阴沉得可怕,一条暗洞洞的走廊的两边,居然还安装着意味不明的管道,照明灯被调节到刚刚好能看到路的亮度。
这又算是什么装修品味?
老李骂骂咧咧地走到走廊的尽头,转过一个弯,捅开一扇铁门,忽然意识到他好像走得太远了,甚至超出了房子外观的尺寸。
他很响亮地骂了声娘,右手提着酒瓶,左手拖着白剑在墙壁上划着往回走。走廊中间果然有一扇暗门,被白剑一捅就开了。
“我日你妈卖批!”老李借着酒劲踢开门。
麻杆还躲在水泥墙后的钢架上,绕过面前的一块盾牌握着法杖,见老李踢门进来,慌慌张张地就要往屋子里跑。
老李给看笑了:“你跑什么?”
麻杆也反应过来了:“对啊我跑什么。”
老李把手里的酒瓶顿在桌上:“我来问你点事,一会儿就走。”
麻杆把脸上的防毒面具摘下来,也丢到那张桌子上,伸手扶了下灯,把上面的红光遮罩扯下来。
屋里乱糟糟的,就像一座年久失修的地下监狱,那张桌子也是用边角料拼起来的,歪歪扭扭的支在三条腿上。
老李看了眼房间里的情况:“你这怎么……”
麻杆不以为意:“住习惯了,怎么说的来着?巴适。”
老李脱下大衣,挂在同样歪歪扭扭的椅子背上:“你那么喜欢监狱就去找个监狱住嘛。”
“外面的太干净了,也不好做研究。”麻杆笑了笑,从柜子里找出两个小盅,摆在桌上:“人老喽,还是这样住得舒服。”
“还是上次那事。”老李问他:“那个数据包到底是谁给你的?”
麻杆往酒盅里倒了点酒,自己先干了一杯,笑笑不说话。
“骑士团炸毛了你知道吧。”老李捏着酒盅,想想还是先说了句干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么炸的?”
“这十几二十年来第一次公开活动,死了些人。”
麻杆沉吟片刻:“那东西,怎么说呢,本来就应该是给他们的。”
“那他们还抢什么?”
麻杆给老李满上,自己端着酒盅嗅着:“不一样不一样,你猜猜什么数据必须保证唯一性,如果存在其他副本,数据包含的东西就会被削弱?”
老李说:“别跟我讲魔法,我就管用,原理是不懂的……”
“不是魔法。”
“那能是什么东西?”
“或者我们这么说……等下,还是弄点下酒菜吧。”麻杆起了个话头,忽然又跑到后面的房间里去了,一会儿抱了几个罐头出来,随手一点,启开了罐头盖:“怎么说呢,你想想宙斯和朱庇特,他们的自我阐述一旦被人为地复制了,结果怎么样?”
“还有第一次冲击,你们魔鬼的研究是最深入的,你应该最清楚。那么强大的神力,分裂了一次,连法术都用不出来了,再分裂一次,只能靠先知代言,从此走上不归路。”麻杆用叉子戳着一块鱼皮卷,任由上面的油脂滴到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