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软塌上那张苍白的脸。南宫洛璟的眉头微微拧起。她方才悬起的那颗心依旧沒有放下。
婉姑的昏厥让她一时变得不知道所错。只能先行与几名宫人将她安放在了软塌之上。而后请來了太医为她诊治。在确定了她的身体的无恙之后。这才将心安放了下來。太医开的药她命人立刻去为她熬好。而她始终陪伴在婉姑的身旁。定定地看着她紧紧闭起的双眸。
两个时辰过去了。她始终沒有醒。这让她很是担心。太医说是因为她旧伤未愈。加上最近的心绪不宁。寝食难安才会导致她体力不支而昏厥。可想而知。她的痛苦是多么的深。对她而言那个人的性命远远超过她自己的。她宁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极力去保全他。
夏侯意啊夏侯意。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生你的母亲。纵然她对你再不好。她现在所尝到的苦头都不应该是你要她來承受的。
心中思及此。南宫洛璟下意识地握了握拳。起了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多日以來。她从未离开过这儿。而今日她竟然主动要离开。这一点在守在门外的宫人们看來她甚是奇怪的举动。不禁上前拦到:“公主要去何处。”
见有人拦着自己的去路。南宫洛璟冷冷得瞥了一眼这个宫人。冷了声道:“你们可知道南王现在身在何处。”
南王。
宫人们听着南宫洛璟冷言说出了这个称呼。丝毫不带一丝敬意。面上纷纷露出几分难色。面面相觑片刻。终有人回了话道:“公主要见王上。”
“本宫想要做什么轮不到你们來管。你们带我去见你们的王就行。”
“这······”听到南宫洛璟的话。那个答话的宫人面上的疑虑更加明显了几分。他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卫国的公主。按道理來说。她不过是王上的一个俘虏。只不过。这道理只能放到以前去说。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女子是连他们的王上都对她百般忍让的人。最近宫里宫外盛传卫国公主深受王上的宠爱。在他们看來这一个消息一点也不假。所以他们岂敢对她不敬。
丝毫不敢怠慢南宫洛璟的宫人们听着她说的话。立刻让开了一条让她离开。甚至有宫人还想带她去见王上。只不过。被南宫洛璟一手挥下不准在她身后尾随。宫人们这才就此作罢。
这座王宫。她纵然不熟。但是。她起码还知道一个被侵占之后的胜利者会是怎样的心理。王宫最最中心的位置莫不过一个君王居住与善用的地方。而那个地方。那一条路。她岂会不知道。。
而事实上。她并不想见到南王。每一次她见到他。心中总是有一股莫名之火。说不清道不明。对她而言。那个人到底是自己的什么人她不想知道。只是。每一回见到他他总是要逼着自己去面对那一切她不想面对的事。她厌烦那样的感觉。她不要用自己的心去怀疑她的母妃是否真的对自己的父王不忠。而她若是怀疑了。那么她就是不忠不孝······
这便是这几日以來潜藏在她内心的矛盾。积压已久的苦涩。
今日见到婉姑这样的憔悴。她真的是不忍心。她承认。先前婉姑求她。她并不是真心地想要去帮助她。不。更应该说是她根本就无心去多想什么。所以那时。她只是被婉姑求得有些无可奈何。方才在南王的面前对夏侯意求了情。结果显而易见。
而现在。纵然她迈出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她心中的煎熬是那般地明显。但是。她无法说服自己就此停下向前而去的脚步。今日婉姑的痛苦。她看到了。却也疼到了心里。
那种疼她形容不出。只能说。婉姑倒下的那一瞬。她心中莫名的一紧让往日的那些记忆一点一滴从她的脑中闪现而出。曾几何时。她对自己的照顾。还有那时。她舍身从夏侯意的手中救回了自己的性命。还有许多许多日子里她伴在洛苑与她一起住。这一切她不能够肯定她到底是否是出自真心。但是她深刻地知道。当时的自己真的是很感激能够有一位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的人陪在自己的身旁。恐怕正是因为这一点便是弥补了她心中从一开始的缺憾。
婉姑。婉姑······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就当是我全数将过去你对我种种的好还给你。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相欠。
萧瑟的秋风轻轻回旋在长廊之内。吹起她的秀发。一路走來。她忽略了一旁的风景。眼中。心中空洞无一物。心中所想的都是她内心无比矛盾的想法。
当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难以自拔之时。眸光已经在不经意之间瞥到了不远处的森严的戒备。脚下的步子便随即定了定。
望着那儿。她只能说自己想到的只有物是人非四字。当初的父王。当初的卫国。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就连这座王宫的主人也换了人。只是为何。换了人。她还依旧在这儿。
可笑。真是可笑······
淡冷的笑声在这空阔的长廊上回旋。亦如这微冷的风一般。将这本就带着几分萧瑟气息的长廊。衬得更加清冷。
她迈着步。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座宫殿。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在挣扎。可是终究还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