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万道金光射向大地,穿过城市丛林,跳进室内,照在苏青白皙的脸庞和裸露在外的脖颈上,
她闭着眼,睡得有些沉,
地上是散乱的衣物,在白色的地板上异常鲜艳,仿佛盛开在白雪之上的美丽花朵,
太阳渐渐升高,热度上升,
苏青忽然感觉有些热,难安地翻了个身,被单从胸前滑落,划过床沿,掉到了地板上,
她的睫毛微动,慢慢睁开眼,太阳光线有些耀目,只好抬起手來挡了挡,另一只手则撑在床上,缓缓坐了起來,低头去拾落地的被单,
蓦然映入眼帘的情景,让她有一瞬间的惊异,头脑里昏昏沉沉地倒映出某些影像,激情的亲吻,缠绵的爱抚,疯狂的穿插,急促的喘息,还有,高潮的喟叹,
那翻江倒海一般的快感,淹沒了一切,
想到这,她的脸红了,环视四周,室内已是大亮,明净的窗纱,简洁的家具,和,身下这张大大的床,他们昨晚颠鸾倒凤的圣地,
见江容天不在,连忙起身下床,修长白皙的双腿,和挺立光泽的背脊,沐浴在新鲜的阳光之中,
拾起凌乱的衣物,其实也就是江容天的衬衫和休闲裤,细细穿戴好,走到门口正准备离开,却见了床上的凌乱不堪,脸上又是一热,只好走上去整理被单,
掀开被单,一抹鲜红猛地映入眼帘,她的手一抖,人几乎就瘫倒下去,
她到底干了什么,
沒错,她是现在这个社会所唾弃的老处女,
李书云的出轨与背叛,几乎让她对性产生了莫名的排斥于恐惧,她固执地认为,沒有爱的性事何其悲哀,只有心灵无比空虚的人,才需要在不断的寻求刺激的过程中找到安慰,
所以,这么多年,她守着自己的固执,倔强地不屈服,
她沿着床沿,慢慢坐到了地上,空洞地望着窗外的金光,
昨晚的她,是空虚么,空虚到需要找个男人來满足,这多年的坚持,就因为那一个温暖的拥抱,纯真的亲吻,而土崩瓦解,
不,这从不是她,她从未觉得空虚过,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看不明白了,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更看不清对方的心,
如果这是心动,那么,这注定是沒有结局的,身份地位的悬殊,让他们绝无可能,他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投怀送抱才会就范的吧,真是可笑,她居然会去主动勾引男人,还是一个这样冰冷的男人,
他的感情,绝不会轻易交付,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夜鱼水之欢,雨露之泽,情动的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想到这里,苏青的心猛地一阵钝痛,只感觉到呼吸困难,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她撑着床沿站了起來,将薄被和被单一把捞起,抱在怀里,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的沙发上,是已经洗好了的衣服,被叠放的整整齐齐,她走近一看,果然是她的,
将薄被和床单放下,拿起衣物走入浴室,
站在那面巨大的镜子前,女人凌乱着头发,穿着宽大的衬衫,有着她所不熟悉的妩媚与撩人,
她缓缓伸手,抚摸上那件衬衫的领子,凑近了去,鼻端仿佛又萦绕起那股古龙水与阳光的混合味道,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好似这般就能将那诱人的味道,永远留下,
手抬起,慢慢解开扣子,
换完衣服,她还是她,
昨夜不过是一场华丽美好的春梦而已,有道是,春梦了无痕,就让一切就此为止,生活该怎样还是怎样,不会因为如此而改变什么,
不到一分钟,原來的苏青重新回來了,表情清冷,眼神倔强,精致干练,
她迈出浴室,走到客厅,抱起床单准备去处理掉,
客厅的门把忽然动了,
她怔怔地看着,心里无端地慌乱了,手上不自觉地将被单抱得更紧,
为什么会这样,只不过一夜之间,她让自己变成了何等懦弱的人了,连再见他的勇气都沒有了么,
门开了,却不是江容天,她的心一瞬间落地,
进來的是一个大妈,四五十岁的样子,看上去慈眉善目,穿着一件工作服,
看來,是这里的家政,
见到苏青,也沒有多少讶异,只是礼貌地笑了笑,点头打招呼,
苏青心里却有一丝不爽,是不是來这里的女人太多了,对于一大早在这里出现的她,早已见怪不怪了呢,
“小姐,您醒了,”家政大妈走过來,笑道,“衣服昨晚便送來了,江先生见您正睡着,就沒叫醒你了,”
“昨晚,”苏青皱了眉头,“那时很晚了吧,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大概凌晨吧,也不是很晚,小姐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何况江先生人很好,”家政大妈笑得和蔼,
“是么,”
凌晨,那时他们刚完事,苏青实在太累,一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