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的安慰。
就象溺水之人,连一根稻草也要紧紧抓住。
老者见状,默默退下,却又有趋炎附势之徒上前进言,‘陛下,此乃天赐良机!何不遣一使者,持陛下诏书,前往骠骑大营,申明大义,斥其悖逆,令其罢兵归降?若其肯降,陛下可示以宽仁,赦宥其部分罪责,以示天子胸襟!若其不降,亦可彰显陛下仁至义尽,更激我军同仇敌忾之心!’
这番荒谬的提议,竟引得一片附和之声。
这些平日里勾心斗角的臣子,此刻却意外地团结。
或许因为他们都明白,一旦城破,谁都难逃厄运,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抓住这看似荒唐的希望。
刘协本就是心存侥幸,如今又被这群佞臣一番吹捧蛊惑,那点可怜的理智被膨胀的欲望挤压的不见踪迹,似乎是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仿佛真的看到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场景在自己身上重现,竟觉得斐潜是真的怕了他这‘九五之尊’。
刘协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威严的架势:‘诸卿所言甚合朕意!可派’
‘陛下三思!’
夏侯杰洪亮的声音,毫不客气的打断天子的呓语。
这位曹氏麾下的将领按刀而立,铠甲上映射着森然的寒光。
‘斐贼非庸常之辈,此举恐适得其反。’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文臣,‘若其降了,尔等敢开门纳之否?若是不纳嗬嗬,又将置陛下于何地?要是斐贼请天子归西京,又是如何?’
刘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夏侯杰的话象一盆冷水,浇醒了他短暂的迷梦。他想起自己被李郭‘庇护’在长安的岁月,名为天子,实为傀儡。
在曹操这里,也是傀儡,可是他没想换到西京去,再当什么傀儡。
难道自己就意味着一辈子都是傀儡了?
王朗见状,急忙道:‘夏侯将军此言差矣!陛下乃天下共主,贼子岂敢行凶?昔光武皇帝以仁义服天下,终成中兴大业’
‘够了!’夏侯杰猛地打断,‘某只知军情危急,非儿戏之时!若使节激怒斐贼,倾刻城破,谁担其咎?’
他的手按在刀柄上,青筋暴起。
这些文人永远不懂,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谓的天子威仪多么可笑。
‘若是真要去’夏侯杰盯着王朗,‘不如王少府前去?’
王朗果然是连连摆手,‘老朽腿脚不便,四肢麻痹实难堪如此重任机会,嗯,如此雄伟之功勋,还是让给年轻人么’
王朗一回头,郗虑顿时就沉声说道:‘我等虽说年轻,但是这等事情,还是要老成之人,方可居中斡旋,左右逢源,顺利达成!否则丢失小命自然是在所不辞,然误了陛下大事,则百死亦难抵其咎!这使者还是要老成之人,经验丰富之辈才好!’
‘年轻人’
‘老成人’
‘’
在夏侯杰的冷笑之中,刘协多少有些颓然,方才那点可怜的勇气消散殆尽。
他又变回了那个惊恐的天子,在权臣的阴影下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曹操军寨,远离汜水关主战场。
中军大帐内,牛油烛火摇曳,将曹操的身影投在帐壁上,拉得很长。
荀彧静立一侧,素白的衣袖垂落,纹丝不动,唯有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文若,’曹操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依汝之见,这斐子渊究竟会不会打汜水关?’
荀彧微微摇头,‘多半不会。’
如果斐潜是莽撞之辈,比如李郭,那么现在多半已经打了汜水关,甚至是抓住了天子刘协,或者得到了一具天子的尸首
那么曹操和荀彧就可以立刻向全天下宣布,斐潜‘弑君’了!
成王败寇,确实是没错,但是如果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这四个字当中如何‘成’,才可‘王’,如何‘败’,才是‘寇’?
周王确实是战胜了纣王,哦,就有试图简单化的,表示是战争打赢了就行,但是实际上周王为了给商纣裤裆里面抹屎,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最后连纣王都已经自焚了,还不愿意放过,扒拉出尸体来砍头,然后悬挂起来
历史上哪一任的王朝接替,没有经过长时间,大规模,甚至新朝都已经确定了之后,依旧还要经历两三代人持续追杀,不断抹黑外加斩草除根?
(朱棣蔑视的看着康熙,‘小麻子你不行啊,想当年我可是下了南洋!你呢?你个麻子就只去了交趾就了事,弱鸡啊’)
如果没有斩草除根,又有多少前朝馀孽蹦跶得多欢快?
吸引了多少眼球,又是拐带了多少愚昧之民?
若是斐潜真的什么前置都没做,还顶着一个大汉骠骑的名头,就‘弑君’了
说是群魔乱舞都是轻的了!
即便是在斐潜军中,将领谋臣都站在斐潜这一边,但是普通的兵卒呢?
在后方的百姓呢?
别以为现在斐潜搞思想建设,这些民众百姓就能意志坚定,选择正确。
看看后世有多少人被带偏,觉得穿越投胎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