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臣子自然要自称罪臣,而周新却依旧以臣自称。
“目无君父,死不知罪!”此时的朱老四已经气的肺腑成了封箱。心中料定纪纲所奏之事依然十之有九。
“王狗儿!给我把周新这个罪臣拖出去杖毙!”盛怒之下的朱老四没有给自己丝毫的回转时间,自然也是因为纪纲此人将罪证咬准了永乐的死穴建文。
还没等王狗儿应话,一个有些微哑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老臣夏元吉有急事奏报!”
一听是夏元吉的声音,纪纲心中微沉,眼眸依旧平静。
朱老四在气头上,听到夏元吉的话音心中也是一动,这个老小子今日不是不在内阁当值?
“进!”朱老四也顾不得宣了直接喊了夏元吉进殿。
“微臣夏元吉叩拜陛下!”夏元吉进到殿内紧走了俩步向朱老四行礼,没有想到因为有些太急踉跄了俩步,官帽显的有些歪。
“免礼!”朱老四将夏元吉的丑态尽收眼底,怒气微减。
“老奴在陛下面前服侍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夏大人如此丑态,可是夏大人被陛下刚才的话惊着了?”王狗儿打趣说道。
“老臣刚刚听到陛下说杖毙,实在是心惊肉跳哇!不知陛下要杖毙哪位罪臣?”夏元吉就坡下驴扶了扶自己的官帽说道。
王狗儿自然人精,夏元吉乃是建文旧臣,如若请了其他阁臣也不好说话。只有夏元吉对于浙江之事也有耳闻,自然也可为周新开脱。
话到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纪纲微微向前挪了一步,向朱老四拱手,又向夏元吉微拱了拱手淡淡的说道:“既然夏大人来了,我这便将详情禀明圣上,臣在永乐十年.....”
永乐十年,纪纲派自己的亲信千户到浙江稽查,谁知这千户仗着自己是纪纲亲信,狐假虎威,在浙江胡作非为,将整个浙江闹的是鸡犬不宁,而浙江按察使周新便是拿中了千户的罪证全省缉拿,可谁知这千户自知罪重逃到了北直隶,当然巧中又巧的自然是在永乐十一年,周新进京途中在涿州又将此千户捉住,关在州牢颁布罪证,要开刀问斩。锦衣卫中人自然有传递消息者,纪纲眼见亲信成了刀下鬼,自己便是一个护犊子的人,心中怒火渐升,这便有了纪纲索拿周新下诏狱,上殿先要咬上一口,咬的周新此人先成为刀下之鬼。
“陛下,臣去年派牛千户前往浙江稽查案件,而今年牛千户回到南直隶继续稽查锦衣卫案件,却被周新无辜下狱,无凭无据就要开刀问斩,臣下知道事情紧急前往州牢问明缘由,哪只周新此人忤逆云云”
纪纲说的是慷慨陈词,绝口不提稽查案件到底是什么案件,自然周新手中那位千户的罪证早已经如飞蛾扑火般灰飞烟灭。
夏元吉心中微怒,待纪纲说完还未等朱老四开口这便向前一步:“纪大人,周新大人在江浙有廉吏之名,这其中必然有隐情”
他并没有向朱老四说,自然是此时的朱老四依然在气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妨碍稽查案件,大放厥词有什么隐情可言?”纪纲忽然冷言道,话语字字带刀。
“敢请问陛下所稽查的案件是什么?”夏元吉扑通一声跪倒在朱老四面前涩声问道。他知道朱老四是不可能告诉他的,但是他依旧要问这一句,哪怕是顶撞天颜。
“夏卿!周新忤逆已成事实,此事朕意已决!”朱老四沉着脸说道。
夏元吉听到朱老四的话语内心微寒,想到进来之时周新浑身是伤的样子一股酸楚之意上涌.
“陛下,如此清廉之人陛下怎么能够就凭借纪大人的三言俩语就要轻下决断那陛下!”夏元吉向朱老四跪走了俩步哽咽的哭诉说道.
纪纲看着夏元吉心中冷笑连连嘴上却是一句不让说道:”夏大人,周新此人对陛下整治建文旧臣颇有微词,话语之间为方孝孺等人开脱,难道这些话语是有人教他的吗?”
“建文旧臣,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建文旧臣,老夫也是建文旧臣,纪大人你也把老夫下狱了吧!”夏元吉冷笑道.
朱老四微微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夏元吉此人有些文人的耿倔性情,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也是让他有些头疼.
就在此时,只听得跪伏在殿外台阶上的周新朗声道:”陛下您下诏按察司执行公务,与都察院一视同仁,我奉皇上之命捉拿奸恶的罪人,怎么反倒判我的罪?”
闻听此言,朱老四怒气更胜.
“你们听听,这难道是罪臣之言?到现在还不知自己到底有何罪,大胆狂妄之极”朱老四大怒道.
永安宫内,纪纲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狞恶的笑容,这个笑容一闪即没盛怒的朱老四没有看到.夏元吉在心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眼眶之中潮红一片.王狗儿面无表情的躬身站着等待着朱老四的旨意.
“拉出去,斩!”朱老四对纪纲道.
“臣,领旨!”纪纲话音刚落就退出了永安宫.
“陛下,臣要同去!”夏元吉忽然对朱老四叩拜道.
“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