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不速之客
邓大夫今年已是花甲年岁,膝下唯有一子,名邓关。虽然邓关今年还不到二十六岁,却已是有了一个九岁多的儿子,到目前为止,邓家算是三代单传。邓关与妻李福儿男耕女织,夫唱妇随,一家老少皆努力,小日子过得挺是滋润。他儿子名叫朵朵,这是小名,大号就是他爷爷给取的,姓邓名昭。由于儿子对学医不感冒,为防祖传之术在他这一代失传,无奈之下,邓老大夫就将一门心思放在了宝贝孙子身上,希望这小家伙能接脚,好歹得保住祖上百年的心血,以至于对这小孙子的教育也就非常严格,学的第一个字就是“病――!”第二个字就是“药――!”第三个字就是“医――!”。。。。。。。不到六岁就能背下祖传的三部医书,认识几百种药名,偶尔还抓个药方医医他那不知长进的老爹。看着孙子如此争气,邓大夫大大地松了口气。福儿心疼儿子,就跑去婆婆那里哭诉。对于这事,婆婆也只有干着急的份,除了做点好吃的给宝贝孙子补补外,别的一点忙也帮不上。邓关除了下田干活外就是上山打猎采草药,这种事比当年他爹还要厉害。平时没事就舞刀弄枪,祖上传下来一把上好的弓,虽然模样非常难看,宛如扁担似的,也搞不清是哪个朝代的,以他现在的本事可以开弓射杀三百丈外的大野猪。但照祖上的传说,这弓是不需用箭的,至于为什么不用箭?邓关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说是说祖传的,其实都是邓大夫一人说了算,反正他不明白的,都算祖传的。平时这弓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经常被邓关取了弓弦当扁担用,有时也弹过棉花,效果简直无与伦比,十里八乡有哪家要弄个棉被什么的,一般都找他,一来二去的,他又多了门手艺,为此,他还赚回来个媳妇。一般的刀对于他来说是不趁手的,主要是分量太轻,所幸牛栏外有一把铡草的大刀,不用的时候就取下来当大砍刀用。这东西足有三十斤重,样式古朴,刀背有寸把厚,没有任何的文字能证明它的年纪。总长有五尺余,刀口长四尺,黑麻麻的,丑八怪。据邓大夫讲,从他的爷爷开始就没见过磨刀石,经常砍柴铡草,他没见它锈得怎样,口子却是崩了不少,一直都是黑沉沉的异常锋利。刀柄长尺余,后有一圆环,用蛇形物缠绕,与刀身结合部有一神兽吞口,威武异常,甚至还有点吓人。老一辈的人说原来还有一刀鞘,后来没人用得了,刀鞘也就丢了,就改成了铡草刀,每每有人问起这刀,邓大夫都是一句话:“唉!暴殄天物啊!”
朵朵虽然学了六七年,下手的机会并不多,有老的在,谁会蠢到要一个小孩来号脉呢。既然没有别的机会,他就瞄上了他老爹这块“试验田”。时不时的在爷爷的亲自指挥下将邓关扎了个半身不遂,有时也在他老爸的午饭里边下点巴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倒霉鬼落到他手上,后果当然很不妙,多半最后还是得请出老的来摆平,这不,他又碰上一个。
端午节,照南方的风俗,嫁出去的女儿要回娘家送端午,也就是捉个鸡鸭,包点粽子什么的送过去。他们也不例外,邓关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福儿提了一串大粽粑,朵朵什么也没拿,三人一大早就上丈母娘家去了。天下的丈母娘几乎都一样,对女婿不一定有个好脸色,对外孙却好得不得了,福儿娘家可是书香门第,其实他们并不是本地人,大概是九年前的一个晚上,也是端午时节,那晚大雨瓢泼、电闪雷鸣,他们一家子五口人来到了甘溪村,一主一妇一闺女,外加一老一少两个仆人,老的是个年过半白的老头,年轻的是个十来岁的小丫环,当时正好福儿重病,高烧不退、满嘴胡话、目光呆滞、四肢抽搐,眼看就没救。他们大半夜找到了邓大夫家,所有人都淋得落汤鸡似的,仿佛逃难一般,经过数十日的精心医治,愣是将福儿从奈何桥上给拉了回来。后来,他们就在旁边一个小村落里置了一片地,建了几栋茅草房,建房的时候,邓大夫也曾帮过不少忙。后来,福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一个书香门第之家要在这穷山沟里找到门当户对的人家是何其的困难,虽然此地历来崇文尚武,可福儿的爹算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顽固,等闲之人根本不能入其法眼,可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没料到的是,自己的宝贝闺女,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且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到头来,居然是邓关这只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说白了,就是“骗”来的。
要说这也是缘分,那一年,邓关正好在媒婆家里弹棉花,邓关手艺没得说,人也厚道,加上这媒婆与邓大夫还有着那么一点不清不楚的亲戚的关系,爱乌及乌,这媒婆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小子,就想帮他找个好姑娘。结果找到了福儿她娘,然后就是天花乱坠、不着边际地一顿狂吹,说邓关这人身长九尺,面如冠玉,嘴若涂唇,两眉入鬓,神目如电,师承高人,诗词书法,样样精通,武艺高强,十八般兵器,手到擒来,上山捉猛虎,下海缚蛟龙,弯弓射日月,策马快如电。。。。。。这一顿吹捧,彻底将邓关给吹成了神,这老大娘可算给吹晕了,又得知他祖上数代行医,悬壶济世,福儿的命就是他爹给救的,也就再没多想,一口就答应了。那时候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