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安静的瞧着面前的……半透明少女。
她捂着脸，弱弱的哭泣，口中偶尔呢喃一句求饶，好半晌，才慢慢止住哭声，有些茫然：“这、这里是……”
苏萌隐蔽的踢了尸体一脚，把陈线的脸踩入泥土中，确保这名少女看不见，才笑眯眯道：“这里就是个普通的、风景优美的公墓啦。”
“你好呀，”苏萌热情的打着招呼，“我叫苏萌。”
“这个是莫烟。”
她才介绍完，便听少女短促的惊叫一声：“啊呀！”
接着身躯一荡，竟隐约要消失一般。
苏萌见她害怕的瞧着莫烟，赶忙解释：“小姐姐，不要怕，莫烟他……”
还没说完，一束灯光倏然照来，接着是一个粗声的呵斥：“谁在那里？”
只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微躬身着身，隔着一从绿化带，皱眉朝这处扫来灯柱，看衣着似乎是这墓园的看守员。
啊糟糕。
苏萌一惊。
她还有四具尸体没有埋呢！
正惊慌间，照来的灯柱倏然抖了起来，看守员大爷瞪大了眼睛，仿佛见着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粗重的喘息几声，便惨叫一声：“鬼、鬼啊！”
苏萌把头转向少女。
灯柱的照耀之下，她的模样已是清晰可见：半边脸苍白如纸，另外半边，四分之一的皮肤，却是被剥去了。
她的一条胳膊，也被剥去了皮。而露在外的脖颈，也是被切开的。那道裂缝一直延伸至衣领下，被一件白色的医用外褂遮住。
死去时的惨象，忠实的反应在她这半透明的躯体上。
而她本人似乎没察觉，正惊慌的左右四顾：“鬼？”
噗通！
这么一错眼的功夫，看守员大爷就翻着白眼，吓晕了过去。
少女还在呢喃着：“鬼？鬼……”
又听莫烟低声：“苏萌，不好，这灵体好像要——”
“安静！”
苏萌断然提高了音量。
她的声音落下的瞬间，山风月影，为之一肃。而后月清如水，夜色澄澈。
苏萌环视一圈，莫烟当然是乖巧的闭嘴，老大爷昏迷在地，也很安静。而那幽灵少女，则像是被冲击了一样，瑟瑟发抖。
她满意的把铲子全塞给莫烟，便对少女道：“小姐姐，告诉我，你叫什么？”
“乔、乔安……”
苏萌点点头：“乔安，你看，那里有个老爷爷，昏过去了。”
她指指被幽灵少女吓晕的可怜看守员。
“夜晚这么冷，怎么能让老人家躺在地上，”她笑眯眯的，“我们得把他送回传达室，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呀。”
她跳过绿化带，给了莫烟一个眼神，便招呼着乔安：“来呀。”
走出去大约十多米，幽灵才悄然飘至。
她默然的跟在苏萌身边，也如人一样用双腿行走，只是走得毫无起伏。
……
公墓很大，约五分钟后，她们才走到山坡底下的传达室。
传达室的门半开着，灯光明亮。苏萌把老大爷放到里面的单人床上，山上的气温比外面低很多，看守员大爷已经是头发花白的老人，苏萌忙忙碌碌的，先是找了件外套给他盖上，又揉按他的太阳穴。
只有时运低的人，才能看到异外之物。这老大爷又受了惊吓，若不注意点，也许邪风入体，要大病一场。
苏萌努力的搓着大爷的脸，以及几个大的关窍穴，把人家的脸皮都搓红了，才满足的结束了这驱邪之举。
转头一看，幽灵站在门边，默然瞧着她的举动。
苏萌笑眯眯的招手：“乔安，进来呀。”
她像模像样的搬了个板凳，递给乔安：“你坐这。”
“……谢谢。”
传达室的桌上有热水瓶，苏萌倒了杯热水，把这腾着袅袅热气的杯子，移到幽灵一侧，见她在雾气的蒸熏中似乎安心了一点，便询问道：“乔安，感觉怎样？”
“还、还好。”
半晌，苏萌听她轻声地：“是你救了我吗？”
苏萌抬起眼眸，便见灯光之下，少女用手按着胸口，一幅松了口气的样子：“太好了……我、我活下来了。”
“……”
苏萌没有说话。
这名少女，按在胸口的手臂，是被剥了皮的。
她却在真心庆幸……活了下来。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状吗？不，或许只是因为，太想、太想……太想活着了。
“我只是刚好碰到了你。”她轻声道，“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乔安？”
幽灵的身躯轻颤起来。
“我……”
“我、我出来打工，”片刻，她才断断续续的道，“伯母把我介绍给了陈姐姐，说好去做短期工的，但是……”
她嗫嚅道：“陈姐姐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