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在一旁呼呼大睡,李纯清则一丝睡意都没有,兴奋中夹杂着忐忑。
虽然他有把握自己没什么危险,但是手里这玩意的干系实在太大,简直就是糖衣炸弹,尽管美味诱人,但稍有不慎就能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灭口这种事情,上辈子李纯清虽然没见过,却也听说过不少。
妈的,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B亡,自己还是贪心了。
好在李纯清也没纠结多久,很快随着天蒙蒙亮,火车已经到了坤山,乘务员叫醒乘客,啤酒饮料矿泉水的小推车紧随其后。
“爸,快到了,醒醒来。”李纯清轻轻晃了晃老爸,用家乡话叫道。
李纯清的老爸名叫李哲,黑黝黝的脸庞,浓眉大眼,此时正是三十多岁,正当壮年的汉子,睁眼愣了一会,笑道:“是不是第一次坐火车,兴奋的睡不着?”
李纯清撇撇嘴,心道:你要知道我为啥睡不着觉,估计你能一个礼拜睡不着觉。
李哲起身去厕所洗漱,看着老爸的背影,李纯清感慨万千,暗道这辈子一定要让老爸老妈早点过上更好的日子。
李纯清家庭一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奔了好几次小康都折在半路上没奔到,这也是为什么爷俩要坐十个小时的硬座去中海。
李哲没别的爱好,唯独贪点口舌之欲。两口子都是工薪阶层,如果李纯清高中大学不是来中海读书,生活应该过得有滋有味。
但是李纯清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的花费硬生生拉低了李家的生活水平。中海的消费水平远高于老家,等于是在老家赚钱,来中海消费,顿时让李爸李妈有点捉襟见肘。
李纯清也是后来听老妈说,自己求学期间,老两口平时吃饭很少见荤腥,老爸烟酒倒是没戒,但也都是捡着便宜的买,却从来不曾亏了自己的生活费。这种生活直到李纯清毕业工作才有好转。
用力握了握裤兜中紧贴着大腿的金属模板,李纯清暗道:哪怕找小三,不行,小三不能找,哪怕吸粉,不行,粉不能碰,哪怕豪赌,不行,赌不能粘。好吧,除了黄赌毒,老爸想干什么我都要帮他实现。
李哲回来后和李纯清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但李纯清却有点暗暗冒汗。自己现在的说话习惯和十几年后差异太大,每句话说出口前都必须经过再三考虑,尽量不让老爸听出差异。
好在李哲以为李纯清第一次离家远行,心情复杂,也没多想。
很快,火车到达中海。
李纯清领着老爸,略一打量就熟悉的找到出站口。
从出站口出来,天已经大亮,李纯清看着熟悉的天空,嗅着熟悉的湿热空气,有种徜徉在历史中的感觉,体验了把贱人就是矫情的愉悦,顺便狠狠瞪了两眼一旁像看蛇精病一样看自己的路人。
中海火车站有很多吃饭的地方,但是李纯清知道老爸肯定嫌贵,于是带着老爸走出去好远找了家门头很小的面店,解决两人的早饭。
路上,李纯清用苦练十年的瞄大腿神功细细的对比了如今和后来中海女性的差距,得出了现如今的女性远不如十几年后的女性穿衣开放的历史结论,顿时历史使命感爆棚,决定要在解放女性穿衣方面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做一个善解人衣的好少年。
饭后,李纯清当然知道去学校应该坐什么公交,却只能装作不知,和老爸“奢侈”的打了个的士,起步费是老家的一倍,让老爸怨念丛生,碎碎念了一路。
找学校,报名,领寝室药匙,领被褥等日用品。
忙完这一套已经接近中午,李哲有点复杂的看着儿子,心里满是挫败感,还带着点委屈,感觉自己来的车费白花了,貌似要不是带着自己,儿子应该能更快一点完成这些手续。
终于找到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寝室,李纯清住在二楼,寝室为六人寝室,没有上下铺,床都在书桌上方,有一个厕所,供热水,这些都是李纯清再熟悉不过的。
此时寝室已经来了三个人,却带着七个家长。三个室友在“侬好吾好”的聊天,七个家长边收拾床铺边聊天。李纯清看着几张熟悉的面孔,嘴角微微翘起。
都说燕城人看不起中海人,中海人看不起燕城人,燕城人和中海人一起看不起外地人。
但李纯清知道,中海人倒不是看不起外地人,而是他们有种根深蒂固的骄傲,让他们自动和外地人产生一种距离感,造成歧视的假象。
他们最常放在嘴边的话就是“阿拉中海拧”,能说中海话的时候从不说普通话,这是从祖辈传承下来的文化传统。
李纯清上辈子在这个寝室没有遇到明显的歧视,倒是自己这个外地人和其他四个中海人经常一起“欺负”最后一个中海人。
此时正聊天的三个室友中的小胖子看到李纯清,用中海话笑道:“又则东奥来了,侬好侬好。”
另两个室友也打完招呼,李纯清用标准的中海话回应道:“打嘎好,下趟塞斯朋友,一道白相相。”
几个家长也抬头和李哲打招呼,李哲被一串中海话搞的摸不着头脑,但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