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与民的关系,就是水跟舟的关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杜延年听到这句话,非常的震惊,他点着头说道,“是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这句话虽然有大逆不道的成分在内,却非常正确。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得到天下百姓的拥戴就会成为天子,而得到天子欢心的会成为诸侯,得到诸侯欢心的会成为大夫。所以,天子与百姓是一体的,天子也必须得民心,而各级官员只要能够讨天子的喜欢就够了,不必管百姓死活。孟子接着还说,诸侯危社稷,恰恰是这些官员们,才能够危害天下的安危。”
杜延年听后良久不语,刘强的这段话,太震耳发聩了,而出身官宦世家,又坐过地方大员的他,对于刘强所说这些,绝对是感同身受,他知道,刘强所说的这些全部是至理名言,只不过以前从未有人说过。杜延年知道眼前这个刘病已的身世,知道他是戾太子的遗孤,他在心里感叹道,看来这有皇室血统的就是不一样啊,继而又想到,如果真的戾太子继位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刘病已必定会成为皇上,那对汉室江山,对天下百姓,可能真的是一种福祉。
刘强看杜延年听到心里去了,最后说道,“所以于安于大人如此做,才是真的站在天子一边,真的为天子着想,而曲阜太守孔成洋恰恰是逆天而行,置泗水邑的百姓生死不顾,想着逼迫泗水邑的百姓骚乱,如果于大人真的听从了他孔成洋的,我估计不是被百姓们的口水淹死,甚至被百姓给生吞活剥,就是被他孔成洋给扔入大牢,当他孔成洋的替罪羊。从大义说,于大人不能逆天而行,从小处讲,于大人不能让孔成洋有借口给办了,现在不逼迫百姓,完不成秋赋任务,大不了就是被免官,对百姓跟于大人都有好处。”
于安听后,双手拍着巴掌说道,“着啊,你看,就是这个道理。病已哥这样说你明白了吧。病已哥,我不服别人,就是服你,你说你的脑袋咋长的,咋就比我们多知道那么多,咋就比我们多出那么多弯弯绕呢。”
站在杜延年身边的杜建,也听得目瞪口呆,虽然有些地方他听不明白。这个刘病已他见过几次,在他看来,以前那个刘病已并不像现在这么能说会道,好像也没有讲过什么大道理,这刘病已的变化有点大,还是以前未有展露。
杜延年笑笑点点头,说道,“刘公子所说,确实有一番道理。”于安不乐意了,“杜叔叔,我哥说的岂止是有一番道理,那绝对是至理,全部有道理的。”杜延年笑了,问道,“那曲阜太守孔成洋给泗水邑下那么多的秋赋任务,你怎么就答应呢?”于安顿足说道,“唉,这事是那孔成洋老贼,欺我年少不懂,我是上了他的当。两个多月之前,我的父亲大人过世,我的父亲大人于增年生前就是泗水邑令,圣上任命我为泗水邑令,接了父亲的班,可我刚刚上任,哪里知道这泗水的秋赋任务多少合适,那老贼派人送来公牍,上面对我一阵吹捧,我一时高兴,就回复说道,没有问题,保证完成任务,等到真正明白过来,已经晚了,不可挽回了。”
杜延年点点头,问道,“那泗水去年的秋赋任务多少?”于安答道,“任务是六万石,据幕僚闫靖元闫先生说,父亲他们征收了五万多石。”杜延年点点头,看来这里面真的是孔成洋存心不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