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崖万仞,云遮雾绕,崖间几株低矮苍松,亭亭如盖。
几株草木生出崖壁,于崖缝间努力汲取养料,为一冬的蛰伏做好准备,几片枯黄的叶子依旧在风中倔强。
一名采药的医师身背竹篓,攀附崖上,如一只壁虎一般,甚为滑稽,但世间大多数人无不如此,生活艰辛,几乎每天都是活在风口浪尖,挣扎在生死边缘,忽然这名老医师抬眼见一男一女自崖上飘然而下,凭虚御风,潇洒飘逸,宛若一对神仙眷侣。
那医师怪叫一声:“啊,神仙呐!”
闭目虔诚祈祷,待睁眼之时,那对神仙眷侣已不知去向。
…
“你有何打算?”说话的是江流生,刻意在脸上粘了两撇小胡子,做胡人打扮,配上他有些黝黑的皮肤,倒也似模似样,身边的蒋凝亦是一副胡人女子穿着,平添一种野性之美,胡服剪裁合体,更突显出她的身材。
“回六扇门,为鬼老报仇!”蒋凝坚定地道。
江流生摇了摇头,叹道:“如今六扇门恐怕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报仇,若你信得过我,我倒有一计。”
“我信你!”蒋凝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复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江流生生性乐观,不愿看蒋凝这般愁苦,在她耳旁说了些什么,蒋凝面红耳赤,捶了他一下,貌似嗔怪,路人看来却似打情骂俏。
话不叙烦,这次有蒋凝带路,一块小腰牌便认六扇门畅通无阻,让江流生郁闷无比,早知如此,当日还不如直接在外围抓一个守卫抢一块腰牌来得实在。
还未走进角楼,便听争吵声传来,却是为了六扇门门主之位,有两方争得面红耳赤,蒋凝与江流生匆匆解释一番,江流生便理清了人物关系,六扇门分为三大派系,第一派以鬼老为首,可以称之为中间派,对权利欲望不大,这也与鬼老此人有关,第二派以徐剑秋为首,权柄滔天,在六扇门中可谓说一不二,然而却有第三个派别,以副门主樊星为首的实力派,交游甚广,加之樊星乃戍边大将樊尘的亲弟弟,更是气焰嚣张,争吵的便是后两派。
蒋凝推门而入,冷冷道:“外患未除,便生内斗么?”
一五大三粗的家伙冷笑道:“黄毛丫头,六扇门还轮不到你开口说话!”此人正是樊星,野心勃勃,透着一股子凶狠与江湖人的豪迈。
蒋凝道:“樊副门主,我有没有权利说话,还轮不到你做主吧?”
“你……”
江流生嘻嘻一笑,露出头来,口中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呗,徐剑秋呢,让那老家伙出来说话!”
他语气异常嚣张,直呼徐剑秋大名,六扇门中人转头看向他来,见他缓缓撕下粘在唇边的胡须,露出本来面目,尽皆怒目而视,樊星大喝一声:“叛徒,纳命来!”手中一柄八十余斤的鬼头大刀劈来,不留丝毫余地。
蒋凝大骇,拔剑相向,樊星冷笑道:“螳臂挡车!”
只听一声脆响,宝剑断成两截,蒋凝狼狈后退,江流生不慌不忙,接住蒋凝,闻风而动,从腰间抽出双节棍来,搭在那鬼头刀上,心念一转,丹田内内力鼓荡而出,沿着手臂传入双节棍上,电光霍霍,一路泛起蓝色的电弧,樊星只觉得一股磅礴无比的内力灌入自己体内,一时间五味陈杂,慌忙抽刀后退,心中大骇,此子如此年纪竟已到了内劲透体的境界!
江流生从容无比,自领悟了另一层武学境界之后,内力于他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再不受那些虚无缥缈的束缚,收放随心,然而对境界低于他之人来说,此举太过惊世骇俗,只有武功练至大成境之人方可为之,樊星以三十九岁之龄尚且在大成境边缘游走,始终不得要领,如何不惧?
樊星不发一语,吃了暗亏,其余人见樊星尚且如此,更不会贸然出手,江流生清了清嗓子道:“让徐剑秋出来见我,此事关系六扇门生死存亡,你们这些小喽啰做不得主!”
众人大骇,咒骂不止,江流生冷眼旁观,便凭这些乌合之众如此胡闹下去,六扇门也离灭亡不远了。
角楼中闹闹哄哄,怒骂不已,蒋凝脸色越发难看,忽听一个老迈的声音盖过所有喧嚣,清楚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声道:“想不到我六扇门竟没落至此!”
众人转头朝门口看去,五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而来,竟隐隐有返老还童之像,出声的是右首的青衣老者。
六扇门中所有人尽皆躬身施礼,显见这五人位高权重,许是听见老者声音,只见五人身后不远有两名小童抬着徐剑秋飞速奔来,徐剑秋气息虚弱,还未走到便挣扎行礼道:“剑秋有负五位长老所托,请长老责罚。”
一名白衣老者一个箭步抢上前去将他按住,一手搭上他脉搏,怒道:“你被何人所伤?”
徐剑秋叹道:“剑秋乃是被鬼老所伤!”
老者骂道:“放屁!”
徐剑秋脸色尴尬无比,当日伤在鬼老手下,多人所见,却当真不是他撒谎,众人将原委与那老者解释一番,蒋凝冷笑道:“鬼老被囚在锦卫门的山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