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你……”里面的人似是要替他把话说完,“究竟杀了几个人?” 我究竟杀了几个人?他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头,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异常熟悉,屋里的人还在幽幽的说,“少林弟子的手里,怎么会有短刀?” 刀?是啊,那把刀是哪里来的?他什么时候有了刀? 他放下双手茫然望天,忽然狂笑起来,“我怎么会杀人?我没有杀人!” “执迷不悟,愚蠢至极。”面前闪过一道腿影,成坤被那人一脚从门前踹开,黑衣人捧着装满脏东西的木桶迈出门槛,将木桶端端正正的放在门前,侧过头冷冷的看着他,“你仔细想想,你究竟杀了几个人?” 我究竟杀了几个人? 成坤抱着头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 一转眼三年过去,他原以为再也不用回到那场噩梦中,可是,那个人为什么又出现了? 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噩梦如影随形。 在万千世界中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每次试图回忆都会陷入一种狂乱的情绪?他气息急喘不能自已,他真的杀了人吗?听那人的口吻,还杀了不少人。 他都杀了谁?三师弟?小师叔?还是俗家的师妹?成坤将自己蜷作一团低声啜泣。他真的记不起来了。 “小师傅?”岸边一对撑伞的情侣疑惑的朝他看来,“你还好么?” 别过来,别过来……他心里默念着,却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两人看到他泪流满面都是一呆,“需要帮忙么?” 不要,不要……他双手攥拳,却是点了点头。 那两人向他走去,“这是怎么了?” 他一脸怆然伤心若死,却看着自己慢慢的从僧袍中抽出一物,那是一把短刀,看到凶器那年轻人大叫一声“莫要寻短见!”便朝他冲来,成坤定定的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毫不犹豫的伸出短刀猛地一捅—— “两千两。” 好冷漠的声音。那年轻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倒在一边毫发无伤,夹住短刀刀刃的是两根白玉般的手指,手指的主人黑衣黑发,后背的金色凤凰展翅欲飞。“啊……” “我不是说你。”那黑衣人瞥了他一眼,“我是说他。”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成坤身上,成坤浑身一震,身子向侧歪去,黑衣人松开短刀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啪的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这就要昏过去了?那你不如自我了断了吧。” 那年轻人抖了一下,这人是谁,怎么一出口就是这样可怕的话。成坤满是眼泪的脸颊多了五道红印,“死……” “是啊,去死吧。”那人一把把他推倒在石头上,“你这样的人我看一次恶心一次。”他回头看去,“还不滚?” 那女子慌忙将情郎从地上拉了起来,两人哆哆嗦嗦的相携远去,他们本想救人,谁知道差点遭遇大难。 “我……”衣袍一紧,黑衣人,也就是重开宴拉住自己的衣摆皱起了眉,石头上的成坤用力的拽着他的下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好好说话,不要扯我衣服。” “我为什么想不起来。”成坤涕泪俱流,一滴晶莹的鼻涕离重开宴的衣服极近,重开宴看得极槽心,可他越想避让成坤就拽得越紧,“我不是故意要忘记的。” “你就是故意的。”重开宴低头看着他,脸庞冰冷宛若无情的神明,“所有的‘不经意’都可以找出一个‘故意’的理由来。少林竟然将你放了出来,看来这些日子你将自己压制得越来越好了,可你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么?” “为什么要重新挑开这件事!”成坤甩开他的衣袍大声叫嚷,“我不记得依旧可以活得很好!我为什么要记得!” “你不会做梦么?”重开宴冷冷的看着他,“若有一天你又梦到那三年,你是不是要在睡梦中被活活吓死。” “呜……”成坤团起身子埋膝而泣,“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即使那时候你告诉我我也从没相信过,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你从来只想着逃避。”重开宴一脚将这团蜷缩的蠕虫踢开,布鞋直接踏在成坤的心口,微微用力,“你若不愿接受现实,不愿进行抗争,你永远会被我这样踩在脚下。”他未盲的眼睛熠熠生辉,“永生永世。” 成坤闭目不动,忽然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竖起一掌默念《清心咒》,如此姿态竟有几分像被孔雀吞腹的佛像。而捉住“佛祖”的那只“孔雀”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过了半晌“嘿”了一声。 “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可佛教也说:世间一切皆由五蕴和合而成1。五蕴成空,人怎算人,没有执念,如何成长,没有彻悟,如何成佛。” “你错了!”成坤霍然睁眼,“一个生命个体虽然由五蕴合成,但‘我’仅是五蕴暂时的和合,五蕴之外,‘我’并不存在。”他双掌合十再度闭眼,“五蕴并非真正的‘我’,而是‘我’对世界的感知,五蕴是灵感,不可执念!是幻化,而非本真!” 重开宴冷笑,“你的意思是你并非遗忘,而是已经超脱?若已超脱为何还会发疯?你不是佛,你是修罗!” 成坤默念佛经充耳不闻,重开宴收腿直立,“人有八苦2,生老病死,爱却别离,怨却相会,求之不得,弃之不舍。此八苦都是世人常态,你人都没当过却要成佛,真是可笑。”成坤满头冷汗,他继续道,“佛说要释然,要放下,佛也说有来世,有轮回。我偏不得释然,不信轮回!你们去等着下一世的轮回罢!我只知今世事,今世了,他日若真到佛祖面前,你满身淤泥欲求解脱,我一拂衣袖洁身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