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但因为这点,她做的绝大多数事都是有害的。不过我和叶青阳之间,她一定会选择我,这算是……娼妓的自信吗?”
“……别笑了,求你,别再说那个词了。”姑苏捂住他的眼睛,“对不起。”
重开宴顺从地贴着她的掌心,忽然抖了一下,姑苏撒开手看着他,“怎么了?头痛吗?”
他蹙了会儿眉,又复舒展,脸上起了一丝疑惑,“不,没事。”姑苏的脸庞在他眼中模糊了一瞬间,“没事。”
姑苏正在狐疑,远处传来零零落落的马蹄声,两人同时回头,驱马赶来的人勒住缰绳干笑两声,“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韩将军。”重开宴朝那人点了点头。
“别来无恙,重少侠。”韩黎偏头示意了下身边的人,“去吧。”
他身旁的少年走了过去,朝重开宴端正作了一揖。
“好久不见,余少侠。”重开宴看见了他,“原来唐初把你放在了韩将军身边,他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徐宁心中一热:为什么他至今还叫他“余少侠”?“我,我捅了你一刀。”
“要在三个月以前,我会让你为这一刀卖命,直到我满意为止。现在……”重开宴抬头看了会儿天,随后正视他,“去吧,徐莺莺就在潭底。”
徐宁朝他鞠了一躬,韩黎从马上取下一条绳索,把一头扔给他,徐宁扯了绳索沿着河岸往水潭走去。
“很抱歉。”韩黎转头,有些讪讪地看着重开宴,“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后果。”他指的是封印虬龙隐玉功功力之事。
“老将军是好心,我明白。”重开宴扶直姑苏的身体,盘膝坐了起来,“我现在要为姑苏疗伤,老将军可否为我护法左右?”
“自然。”韩黎翻身下马,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重开宴给姑苏喂了两颗少林大还丹,等了片刻见她脸色确实好多了,才开始运转虬龙隐玉功。他的掌力温暖,姑苏昏昏沉沉地低垂着头,“阿宴,如果我死了……”
“不会的。”
“如果……我哪一天比你先死……”姑苏断断续续地说着,“你知道……我师出弈剑山庄,以前和师父住在白头山上,那里有师娘的墓,还有师父给自己挖的墓……如果,如果我先你而死,阿宴,把我葬在白头山上……”
他的真气絮乱了一瞬。
她感觉得到。
她想被葬在白头山上。
他记得了。
“好。”重开宴只回答了一个字,随后心沉丹田,将全部注意力投入治疗她的内伤。
韩黎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一旁的徐宁扎起下摆纵身一跃,“嗵”的一声扎进了冰冷的潭水。
入夜时分,皇宫大内。
一个人影穿梭在重重院落间,他所经之处的守卫已被事先调走,所以这人走得悄无声息。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大门被人推开,那个人左右张望了一阵,因为第一次做亏心事而显得惴惴不安,草丛中传出一声惟妙惟肖的猫叫,那人这才定心,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草丛后。
小皇帝拢着袖袍蹲在地上,“唐初,这人做的事明明对朕不利,为何朕还要放他进去,还有,朕不仅放他进去还要学猫叫给他打气,这是什么道理?”
唐初以相同的姿势蹲在地上,“臣只知道陛下刚才那一声猫叫学得真像。”
李钰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突然道,“唐初,你不能自称‘臣’,你要自称‘草民’。”
“哦,草民。”
这话听着有哪里不对……李钰乖乖地蹲着继续等,“魏晚晚已经没事了?”
“她的毒已经解了,我让魏府的人持续给她用一种药,那种药也会让她陷入昏睡状态,但只要停了她就会醒来。”
“咦?为什么?”
“因为不能打草惊蛇。”
“哦。不过多亏了重先生提醒,否则玉玺之事不会这么容易被识破。”
“宇文夺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都不知道他其实还有过一个儿子,虽然我也没想到叶青阳竟跟皇室有这么一重渊源。李钰,这次宇文夺若是平安归来,你更要小心了。”
李钰又点了点头,有些困倦的把头搁在手臂上。
这个少年皇帝安静的时候,倒是有些像重开宴。唐初看了他一眼,移开了视线。但李钰无疑幸福许多,至少他衣食不愁,用度无忧,而重开宴……
重开宴从来没有幸福过。
在黑帮的那五年将那个年幼的孩子从心底一点点朽蚀,连海十三派的那场大火烧掉的不只是罪恶的痕迹,还有他被蛀空的灵魂。
如果他早一点和阿宴重逢,或者当初被送走的孩子不是阿宴,他和阿宴的未来会不会改变?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重新开了,里面的人哆哆嗦嗦地出来。李钰咋舌,“魏相的胆子太小了吧?”
唐初淡笑,“人家是老老实实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