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奇怪道,“怎么?”
重开宴挥了挥手,“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他向后靠在软垫上,“我会有应对方法的。”
江浸月略微一顿,转身出去了,外面的姑苏与他搭话几句,随后再无动静。
雪已经停了很久。
红漆的木门缓缓打开,进来的人一脚踩在积雪的石子路上,一声轻响,他显然是踩到了什么机关陷阱。
唐欣桦将包裹在门把铜环上的手帕攥成一团握在手中,秀雅的脸上除了笑容没有别的表情,随后黑影一闪,在满院洁白落雪的映照之下,盛装的身影如灰雁平掠,伴随一阵机簧牵动声,刹那间已奔到铺设着青竹板的门廊前。
红岚玕若有所觉的抬头之时,这个怀拥春意、面带微笑的男人正低头看着自己。
“怎么又在这儿睡着了?”唐欣桦揉了揉她的头发,弯腰将她横抱起来,“去屋里睡,一会儿会来客人,困成这样可不行。”
红岚玕靠在他胸口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递出怀里被体温同化的酒瓶,唐欣桦笑了一声,“这次下了什么毒?我猜猜,断肠草?”
“你把我抱起来就是种了另一种毒药。”红岚玕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唐欣桦抱着她穿过重重纱幕走进里堂,“凭栏醉?”
“是,而且这次我没有准备解药。”
唐欣桦将她平放在床,一把卷走床上裹满毒虫的被子,从软榻上另抱了一条盖在她身上,“没关系,让我去死好了。”
红岚玕认真的看着他的表情,发现他确实还在微笑后有些失望,“我是真的没做解药。”
“我知道,你从不说假话。”唐欣桦微微一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去逼毒,一会儿要是客人来的比我醒的早,记得招待一下。”
“知道了。”红岚玕抱着被子坐起身来,“水井里的水不能喝。”
“嗯……你也下了毒?”
“没有。”红岚玕睁着一双杏眼,“我放了泻药。”
唐欣桦噗嗤一笑,“没关系,厨房的水缸里还有水。”
“哦,原来还有水缸。”红岚玕的眼皮慢慢搭拢下来,“下次记得了……”
唐欣桦看着她毫无防备的坐着睡着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让她平躺下来,看了看紧闭的窗户,叹息一声“还烧着炭啊”将纸窗撑开些许,最后才走了出去带上房门。
北辰殿四殿守之一的红岚玕在南音宫,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红岚玕从五岁开始就希望他死,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或者说,是当事的两人都不觉得这是秘密,虽然它的确是要命的事。
唐欣桦回到自己房中脱下厚重的外衣,盘腿坐在了床上。凭栏醉是剧毒中的剧毒,红岚玕有一身百毒不侵的神功,他没有,如果不逼出来他真的会死,但他并非只是表面上那般不在意,内心也的确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死。
不过是死在她手上而已。
他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很多东西活着无法留下,但是死能。
马车继续行驶了半个时辰。
姑苏握着缰绳,江浸月抱着剑靠坐在一旁。这座南郊小城的氛围与一路上经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同,路旁投来的目光里满是好奇,行人的步履间充满了活力,几个半大的孩童在南方难见的雪野里奔跑,沿街漫步的妇人挎着菜篮询问他们需不需要借宿。
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人们友善而热情,这对于历经波折、疲惫不已的他们来说实在是难得的桃源,只是……两人心知肚明,既然是南音宫所在的城市,就不可能完全脱离江湖,而只要和武林扯上关系的,便很难在这场动乱中抽身。
除非他们能扳倒叶青阳。
短短一路,两人已经在心中重复了无数次这个理念:终结鬼画皮的一切,还这江湖长久安宁。
更令人惊奇的是南音宫在当地人心中的地位。江浸月第一次问路时,周围人一听说他们是南音宫的客人,登时扯开话匣涌了上来:南音宫对于南郊百姓就像东流殿对于北漠百姓——那已经是一种超越了江湖门派、而晋升到教派的存在。南郊百姓以南音宫为中心有着自己的信仰,而信仰的源头便是南音宫宫主与他的妻子。
等一下……北辰殿的红岚玕殿守是唐欣桦的妻子?而且唐欣桦十六岁、红岚玕五岁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两人收到这个消息时如遭雷劈。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这两人有什么相关之处吗?还有,唐欣桦到底几岁了?他应该是和梅粮新、江临渊一辈的人,为什么看起来和他们一样正值弱冠年纪?
唐欣桦与红岚玕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类似于祭司与术士,每年冬末,南音宫的神台上会进行盛大的祀风仪式,届时两人会同时登台,唱祝合舞,以求第二年开春风调雨顺。
“他们是双生的神仙!”一名老妇这样告诉江浸月。
“这世上真的有异能法术之流吗?”马车渐渐远离人群,江浸月摸了摸鼻子,姑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