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这位杀人如喝开水的黑冥军统领却是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忙禀告荣国万。
与此同时荣国万正在自己的闭关修炼之地,颇为落寞的站着,有些佝偻,发冠也一些松散,两鬓斑白,六个时辰未到老脸上却已然斑驳,像到了半只脚已踏入棺材的垂暮老人,略显干枯的老手有些无力、颤抖的轻轻摩挲着。
荣国万的面前是一口巨大的棺材,约莫长一丈八,宽六尺,高八尺的血红色巨棺,正散发着微微的血气,有些血腥,其上年轮像波浪似的一圈一圈的,血色巨棺做工也是极为精致,俨然出自大家之手。
这口血棺乃是荣国万在一处中古时期的一个强大的宗门遗迹中,意外发现寻得的一截千年血衫木,据说这血衫有着驱赶和杀死各类恶虫毒物,以至于血棺埋于地低之下可长存千年,入葬尸骨也因为血色巨棺散发的血气而长久不朽。
对于那些突破无期、续命无望的老不死些来说,若是死后长眠在一方上好棺木做的棺材之中,坐压一棺上好的阴地,那便觉得死而无憾,也不枉活此生。
差不多荣国万也是这么想的,若有当一日身死,将由荣城来给他送终,而这方血色巨棺将随他一起长眠于地下,等待来世重生。
眼看着,自己最深爱的东西都将离他远去,荣国万觉得半边天已然倒塌,再生无可念,倒不是舍不得自己的枕尸木,只是不想看到像噩梦般的结局。一个是最爱的孙子荣城,一个是眼前这方棺材;荣城是他荣国万的孙子,是他的骄傲,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葬礼自然是要办的隆重,不能寒酸,陪葬品也要最为上好的。
如今,自己已然老去,而中年丧子,晚年丧孙,眼看着他这一脉将在他这里终结,纵西去也无颜见列祖列宗,逢年过节也没有子孙后代扫墓、烧票子,只能当个无家可归的野鬼。
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荣国万不禁怨从心底而出:“贼老天,你怎么能如此待我?先后夺走了我至亲至爱,而留我苟活于世?……”哪还管什么天谴,说着说着老泪已纵横。
这时,黑羽匆忙到来,见荣国万黯然失色,失魂落魄静默的摩挲着一遍又一遍,不愿打扰荣国万,纵万分心急,也只得一旁静待。
荣国万对于黑羽极为信任,因此黑羽得以自由进出修炼密室。
良久,荣国万转过身来,见黑羽已然等候多时,老眼闪过几分疑惑,不等荣国万开口,黑羽便迎上来道:“启禀城主,少城主被林小姐给抱走了。”
“抱走了?什么情况?简直是无理取闹。”荣国万大惊。
“林小姐说她要亲自为少城主沐浴更衣,属下不知如何是好,便前来禀告。”
荣国万松了口气,良久道:“这丫头倒是个好孩子,可惜……唉,既然她有这份心,那就随她去吧!”曾经荣国万多次梦见荣城和林雨汐完婚,林雨汐还给他诞下一个曾孙,荣国万年老色衰,杵着拐杖带着荣城的孩子在院子里玩耍……
“黑羽,马上安排下去,黑冥军全将士全部右手系上缟素,关闭城门全城戒严,防御提到最高级别,派小队在城中四处巡逻,但凡聚众闹事、心怀不轨者,无需上报,一律杀无赦!”
“属下遵命!”黑羽快步转身离去,浑身的肃杀之气荡漾开来。随后便传来咔咔的一阵巨响,奔腾的哒哒马蹄,与骏马的嘶鸣……
良久,荣国万把血色巨棺收入乾坤袋,而后来到主殿,这时主殿已然容貌大变,主殿正中原本荣国万专属的大夫座椅已被搬开,转而是一张长桌,其上是约莫巴掌大小的一个香案。
老道正收执铭文笔蘸着朱砂在黄纸上忙着画符,见着荣国万到来也不作理睬,荣国万见老道乱七八糟的画些圈啥的,简直就是鬼画符。
荣国万皱了皱眉沉声道:“道长,你能行么?画的啥我怎么看不懂呢?”
老道可不乐意了,你若是能看懂还要我干啥?
“最好如此,别耍花样……不然,你懂的。”
“居然敢威胁我,恐怕还没搞清楚情况吧!哏哏”老道不屑的暗道。
随后荣国万将血色巨棺从乾坤袋里取出放在主殿正中的两条长凳上,老道见那口血色巨棺忍不住的瞟了几眼,暗自咽了咽口水,又搓了搓手,暗道想不到这老不死还有这么一方好棺,简直就是为我准备的……既然如此贫道就笑纳了。
今夜的黑岩城显的极为安静,本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味也越来越浓,今夜已是大年二十七,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灯红酒绿,整个城池充满着喜悦与热闹,纵然是在夜晚赏花灯的人也不少,奈何天下大雪,众人都呆在自己在家,街市也显得冷清,偶尔有稀稀疏疏的几人。
在一片寂静声中城主府挂满了缟素,在夜风呼呼声中猎猎作响,阴冷的令人有些浑身直冒冷气……一阵军鼓轰隆隆的像天地都是剧烈的抖动似的,随后咣当一声巨响,高达数十米高的巨大城门关了起来。随后便是马蹄在全城各个角落飞驰……
城中的平民修士都大为吃惊,这鼓已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