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和其他死者都被侍卫抬进了山洞,然后刘必就让侍卫先出去了。刘必按照李恪的吩咐,在死者身上扯下一块布,沾着死者的血写下【知尔相貌身份者皆死,汝可改名换姓安生度日】,然后把布条塞进了少年的胸前。
李恪带着萧乐善和李愔在山洞外面等着正在善后的刘必,气氛很安静。
从始至终,李愔和萧乐善都只听到声音而没有看到任何情况,就连到山洞的这一路他们都被蒙住了双眼,所以现在他们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他们是知道的,那就是死人了,于是他们就更不敢出声了。
李恪一手牵着李愔,一手牵着萧乐善,“今日林中发生之事,不要与任何人说起。”此刻李恪俊朗的脸上只有哀伤和刚毅。
李愔和萧乐善默默点头。其实他们没看到什么,全程都被李恪和刘必蒙住了双眼。不过他们心里明白,刚才应该是发生了死人的大事。
虽然平日里萧乐善既机灵聪明又胆大妄为,但那都是在家人身边。像今日这种血腥的场面她还是头一次遇到,冷兵器碰撞的声音让她觉得无比刺耳,血腥味让她感觉头昏目眩翻江倒海。
萧乐善最终还是呕吐了,胆汁都快被吐出来了。李恪抓了一把干净的雪给萧乐善漱口,然后把她抱在怀里,“没事了,都会过去的。”以前他也这样安慰自己。
“乐善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李愔担忧的问道。
李恪轻轻的拍着萧乐善的背,“怎么说她也是养尊处优的萧府小姐,今日之事太过血腥,可能受到惊吓了。”当年的玄武门,他何尝不是这样翻江倒海?
李愔皱着眉,“虽然我也觉得今日之事有些血腥,但我跟乐善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听到打斗的声音而已,不至于呀?而乐善一向比我胆大,我都没事,她怎么反倒吐了?”他想不通,委实不解这是何故。
李恪苦笑,虽然乐善什么也没看到,但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味却掩盖不了,“那是因为平日里,宫廷朝中发生的大小事宜,只要是三哥知道的,一般都会与你说。有些事你听得多了就有了一定的适应能力,便不会有太大反应。其实三哥之所以跟你说那些,就是想让你习惯皇家、习惯朝堂的一些做法和规则,这样的话,如果有一天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也不至于完全束手无策不知所措。而乐善是没有你这样的适应能力的。”
李恪本不是一个多话之人,如若不是对这个弟弟良苦用心,又哪里会跟他说那许多?这些年,只要是有必要的事,李恪没有一件是没跟李愔讲的。当然,除了玄武门之事。
以前,李恪在跟李愔说那些压抑的事情时,李愔总以为李恪是为了放松心情,所以将不开心的事情跟他说一说。现在才知道,原来李恪是为了让他凡事都能心里有数,“既然三哥对我这样用心良苦,为何不与父皇母妃一样督促我习文练武,却放任我不学无术?”李愔不明白,李恪既然有想到让他适应皇家与朝堂的规则,就是对他给予一定期望的,那为什么又放任他不学无术呢?
“愔儿,你可以学富五车,可以武艺超群,但在别人眼里,你永远都只能是一个纨绔。”
李恪没有正面回答李愔的问题,但他的话,也算得上是解释。
之后刘必出来了,于是李恪抱起萧乐善跟着刘必走出了林子。李愔没有穷追不舍,而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李恪。
被追杀的少年醒来时,中年男人和那些壮汉的尸体,已被烧成了灰烬,少年甚至不知道那堆灰烬是人的骨灰,还以为是救他之人为了给他取暖而烧的柴火堆。
看到身上的布条上写着【知尔相貌身份者皆死,汝可改名换姓安生度日】,少年不禁暗自问道:“你是谁?你怎知我是谁?为何救我?”少年可以感受到,救他的人没有恶意。可这世上,认识他并且知道他身份的人真的不多,而这不多的人当中,大多数都是他的仇人。
刘必驾着马车,行驶得很慢,雪太厚。萧乐善很不舒服,好像发烧了,于是李恪跟刘必说:“本王先骑马回府,你们随后跟着。”
侍卫让出一匹马给李恪,李恪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萧乐善的身上,然后把她抱上马,独自带着她先回府了。
刘必不放心,所以也骑着马跟上。就剩下侍卫护送李愔驾着马车慢悠悠的走。乐善病了,李愔心中也很是着急,可偏偏他还不会骑马。
一回府,李恪就抱着萧乐善去了暖房。正好被刘姨(刘必的母亲)撞见,于是逮住随后跟着李恪的刘必问:“发生什么事了?三殿下抱着的小男孩(萧乐善外出都是女扮男装的,也从来不对外透露自己的身份)是谁?”看李恪一脸神色匆匆的样子,刘姨的心也跟着悬起了。
“娘,熬姜汤烧艾草水,快!”刘必也来不及多说,匆匆的跟去了暖房。
刘姨觉得事情严重,也就不再追问,赶快去吩咐厨房熬姜汤和烧艾草水。
李恪抱着萧乐善坐在火炉前,看到刘必进来就立马说:“拿被子。”
于是刘必赶快拿了床被子过来,将李恪和萧乐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