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现在年关之际,外出采买和游玩的人众多。看到外面张灯结彩的那么热闹,李愔怎么也闲不住了,于是在李恪面前撒娇道:“三哥,就让我出去玩一会儿嘛,你看外面多热闹呀。我保证不会去聚福楼喝酒的。”李愔就是因为上次去聚福楼喝酒了,所以才被李恪禁足的。
但李恪之所以会对李愔禁足,并不是因为他喝酒,而是因为担心突厥人对他图谋不轨。不过,现在外面热闹人多,李恪也托李愔的福,有了闲逛的理由,正是他寻找死士人选的好机会。
于是李恪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正好也出去置办采买一些春节的礼品。”然后便带着李愔,在刘必和两个府兵的陪同下,出去采买一些东西。
一路上李愔都兴奋不已,买了很多他喜欢的东西,从用的到玩的再到吃的。李恪除了给自己和长辈,也为府上的下人们准备了一些春节的礼品。但李恪真正的目的是看看能不能遇到流浪、乞讨的孩童,不过李恪从未将这想法与任何人说起过。
终于在西市一家饼子铺的墙角边看到了两个破衣烂衫的孩子,饼子铺老板看李恪一直盯着那两个小乞丐看,于是说道:“一看您这架势,就是哪个官家的少爷。不瞒您说,那两孩子已经在这好几天了。那天这两孩子刚乞讨到这的时候,我看这天寒地冻的,他们也怪可怜,所以就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饼,然后他们就在这不走了。后来有些像您这样的善心人,看到他们都会买两个饼子给他们果腹。”老板说了这么多话,其实言下之意就是让李恪买他的大饼。
李恪一口气买了二十张饼,然后走到那两个孩子的面前,把大饼都给了他们。走近到他们面前,李恪才看清,他们身上都是冻疮,脸也被冻烂了,只有两双眼睛,黑白分明的看着他。
李恪知道,现在大庭广众,他不能将这两个孩子带回王府,而且现在也不是开口跟他们提死士的时候。李恪深知,任何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于是吩咐刘必:“找个地方,让他们安顿下来。”
刘必有些诧异,不过想想也是,如若不安顿好他们,那这两个孩子吃完这一顿,下一顿同样挨饿。就算不挨饿,就这天气,只怕他们扛不了几天就会被冻死。于是说道:“是,属下会安排妥当。”
结果没过两天,还没等李恪去看他们,那两个孩子竟然悄悄的逃跑了,但因为脚上的冻伤,没跑多远,所以没一会儿就被刘必给找到了。只是刘必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逃跑,按理说,他给他们吃的喝的住的穿的,还请医者给他们治冻疮和伤寒,他们没道理逃跑呀。
但不论刘必怎么问,这两孩子就是不说他们为什么逃跑。于是刘必只好请李恪出马了。
李恪本来也打算在除夕之前来看看这两个孩子的,但这两孩子逃跑也让他极为诧异。
李恪从王府里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吃的,都是他们平常吃不到的东西。两个孩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像犯了错一样的看着李恪。
“听说你们要逃跑?为什么要逃?我手下的人打你们了吗?”李恪也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所以他以一个孩子神态跟那两个孩子沟通。
“他没有打我们。”其中一个骨骼稍微结实一点的孩子说道。
“那他没给你们吃的?”
“他给我们带来了馒头和烧鸡,说是你让他带来给我们的。”
“那你们为什么逃?”
“因为,因为害怕。”
“害怕什么?”李恪觉得很奇怪。
孩子有些左右为难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害怕什么?你要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怎么帮你?”李恪真诚的说道。
孩子最终还是开口了,“前段时间,有人每天晚上出来找我们这些流浪街头的人,骗我们说有善心人愿意收留我们过冬,只要明年开春为他家种庄稼作为回报就成。于是我们都相信了,都去了。结果,却把我们都关在一个牢笼里。然后每天审问那些中年伯伯和十来岁的哥哥,我们这些小孩和那些老伯伯理都没理一下。最惨的是……”说到这,孩子实在忍不住的哭了。
中年伯伯和十来岁的哥哥,那不就是那天被追杀的人吗?
“最惨的是什么?”李恪问道。
“他们把我们装在粪车里,运到荒郊野外,然后……乱刀将所有人砍死,再放一把火烧了……”孩子哭着说道。
李恪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这么丧心病狂,“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爷爷将我和弟弟护在身下,我们身子矮小,夜晚天黑,而且都是死人堆死人的,那些人也就没发现我跟我弟还活着,所以最后放了一把火就走了。等他们走了以后,我们就跑了出来,只是爷爷和其他的人,都被烧成灰了。”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在西市遇到了这两兄弟,李恪都不知道那些人竟然还没死心,竟然不惜泯灭人性也要斩草除根。
李恪看这两个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你们先养伤,不用担心有人会害你们,我会保护你们的。所以,不要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