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先生祥问之下才知道,前几天一个坛口被清兵围剿,义和团的人殊死拼搏最后只有一个人突围了出来,因为腹部中了两箭,脖子上也被砍到了动脉,一路流血不止,清兵踏平一个分坛口已经建立了一功,又恐有埋伏,想那人也是活不成了于是在他逃入林子后就没有继续追杀。逃脱的这人就是袁坛主的亲生兄弟。眼见兄弟受此重伤,又死了那么多同伴,袁坛主就想联合其他坛口举兵迎击清兵,但是那时义和团领导人对清政府还抱有最后的幻想希望能再次被安抚,就没有允许袁七的复仇行动。而就在这时袁七的弟弟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眼瞅着就要西区,可天空一个闷雷,袁七的弟弟原本涣散的眼神此时居然瞪得老大,还坐了起来,直说饿,袁七赶紧让属下生火做饭。所有人连连称奇,认为是一定兄弟替天行道,命不该绝,因此老天爷把兄弟的命给续上了!
尽管如此,回光返照的这个兄弟也是吓坏了不少人,每天像吃不饱一样,除了睡觉就是吃,脖子处的动脉伤口随着咀嚼动作一动一动地也向外渗着血,他也不觉得疼,更没管,只顾着吃,看的旁人直发憷,一连三天都是这样。有人就传开了:袁家二弟是被饿死鬼借尸还魂了。这话传到袁七的耳朵里,虽然夹杂的愤怒,但是人心惶惶也不能引发众怒,作为兄长还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的弟弟只是得了某种怪病,于是就让手下请来了医术高明的关大夫再做打算。
此时关老先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听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立马就表明和袁坛主去看看他弟弟的情况。即便见过不少古怪病症的关大夫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因为大家都害怕传言,已经没人敢在房间里看守着,一进屋内就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袁坛主的弟弟赤膊坐在床上,一个小方桌立在他前面,上面摆放着十多份菜品和一筐馒头面食,袁家老二面无表情,面色发青,就像饿死鬼一样,腮帮子鼓的老高还是往嘴里塞东西,肚子涨得比正常人大了几圈还有余,腹部的箭伤随着涨起来的肚皮也给放大了两圈,已经发黑了。关大夫一惊:这种伤口哪里是活人该有的?再说脖子上的动脉被砍的那一刀绝对是致命伤,两边的肉往外翻翻着,都能看到颈椎骨,血应该早就流光了,怎么可能还和没事似的坐着吃东西?别说伤口了,就是这肚子,一般人也早撑死了!
看着关大夫发愣,身边袁坛主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轻呼了一声“关先生?”关老先生回过神,看到袁坛主脸上皮肉在抽搐跳动,心里突然一紧,暗道不妙:袁坛主知道这病我治不了,是否要杀我灭口?
袁坛主并没有展现出关老先生预想中的残暴,而是在二人退出房门后,袁坛主让手下拿出一包银子交给了关老先生,关老先生百般托词,没有办法治好人家,砸了自己的招牌倒是无所谓了,居然还能有命回来,已经是幸天下之大运了,哪里还敢收银子?
袁坛主说道:“关先生不怕杀头之罪助我义和团义士,只怪贤弟病状十分古怪异常,命里或许该遭此劫难。这些碎银子权表我袁某人对先生的谢意!”这话对于关先生是个定心丸,也是个炸弹,命保住了,但是把你拉下水了,收了银子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怕你去衙门通风报信。进了人家的坛口,又收了钱,你说你与人家义和团没关系谁信?官字两张口,有理说不清。可关大夫还是比较感激袁七的,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也无所谓,家里的老娘由谁照顾?同时也对义和团有了新的认识,并不像其他人口中传的乱杀无辜的匪人。最后关先生收了钱,惴惴不安地回到家中。
关老先生怀着惶恐的心情,收拾了一些细软准备逃跑,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加上现在这乱世,人们第一要务保全自己,说不定他与义和团联系的时候让人看到,为了避免连坐就去官府高发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和老娘交代,正在踌躇不定中被关先生的娘察觉到了他的异常,问了情况后,关先生跪在地上说:“孩儿与朝廷要犯私通,虽无深交、但也无法报官,说不清道不明,此事恐怕早晚泄露;日后逃亡之路颠沛流离恐要让老娘受苦;与父亲学习医术多年如今却对病人束手无策砸了招牌,孩儿真是不忠不孝不义之徒!”
老娘将手中的烟袋锅子放下,缓缓地从太师椅上起身进了房间,不一会,手上拿着一个绢布包着的包裹交给了关老先生。“国家动荡,多少爱国的名人义士都身首异处,我们这些百姓又能如何,怪不得你。你的医术为娘自然清楚,不是你学艺不精,而是你没有学完!你爹去世的早,这些东西能学多少,全看你的造化了。以后你本本分分的做人,远离是非!”
关先生惶恐的接过包裹,拆开来看,上面一本封皮上写着《祝由科》,另一本书或者说是竹简,写着《阴阳诀》,而第三本书是纸质的,上书《阴阳诀续》,再看一下侧面,这书纸张颜色与新旧都不同,书越后面的纸越新,看样子是由几代人不断的加写后装订上的,简单翻看一下,果不其然,字体都不一样。
这时候关先生一下子反应过来,刚才母亲说的话怎么那么像临别交代的语气呢?
果然,老娘把书交给光老先生以后就让他赶紧离开,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