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义轩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廖光岩把肉干撕碎了,扔到碗里一口喝光了碗里的肉汤,觉得一股鲜甜溢满口舌,拍拍身上的残渣,看到毕义轩还在费力的咬着肉干,嘲笑道:“义轩,有了汤你还这么咬着肉干,肉干加在肉汤里是理所当然啊!你不会是像那些人说的‘就算是死了还得咬他一块肉’吧?”
毕义轩白了他一眼,道:“真是有奶忘了娘。我是吃习惯了。”
廖光岩嘿嘿一笑道:“是啊,要不我说,毕统制怎么会去学那些莽夫。”
毕义轩现在是个统制,天峙城的军官由于军队太少,只有大帅、上将军、军督、统制、统领、百夫长、什长、伍长八个级别,万楷静和明盎通说过,若是今后壮大了,在上将军后面增设偏将军。统制,实际上只有五百人的实权,但是那也是四级军官。
四级军官?毕义轩嘴角抽动了一下,正是申将军最后所达到的地方啊。
申益被称为“上将军”,其实也不准,这等侯爵的上将军在朝中只算偏将军,朝中编制混乱,才有了这等状况,正如以前明盎通只不过是江庭睿手下的头号将领。
毕义轩正咬着肉干,突然传来鸣号之声,那是集结之号。毕义轩草草吃完,便站了起来,刚好听到传令兵喊道:“大帅有令!金木火土四行师速速集结,准备出兵!”
毕义轩站了起来,走到自己那五百人跟前,准确说,是四百来人跟前,喝道:“火行师左军,集合!”
现在天峙城的兵力称为“五行师”,分金木水火土五行师,金木火土四个行师每部九百人,余下五百来人勉强凑成一支水军——水行师。金木火土四行师,又分左、右两军。毕义轩主左军,廖光岩主右军。
现在,火行师主将是军督叶遥。叶遥算是个统帅之才,自从申益死后,他就一直统领火行师。叶遥站在操练场上,见了廖光岩和毕义轩两人所率军容比较严整,点了点头,向那传令兵回话道:“待我禀告大帅,火行师已经集结完毕。”
旁边的木行师军督翁岚庸见了他,笑道:“叶兄,你这军纪当真非凡,我手下,尽是摩拳擦掌,还哪里有什么军容。”
翁岚庸本是火行师一个将领,因为夏闵战中木行师损失惨重,被消灭了六分之五还多,主将连恺群也战死,实在没有统帅之人,于是便调来了翁岚庸。翁岚庸天生神力,去了有“神武”之名的木行师也是恰如其分。木行师那一战被打惨了,之后江庭睿也就不再让木行师出战,反而是不断征兵给木行师。木行师见自己总不出战,愤愤不平,终于在武江保卫战中再次挺身而出,结果又一次被重创,只剩下七百多人。
叶遥微微一笑,道:“翁将军,你这木行师也不是等闲之辈,可你却应该驾驭得了的啊。”
翁岚庸没说什么,走了回去。此时,万楷静和明盎通也已经走了进来。万楷静走上哨塔。本来这操练场就不太平整,也不大,挤了这么多人,在万楷静那个角度看去,就是人头攒动的景象。
万楷静走了上去,又扶着明盎通上来。明盎通看着下面那四行师,高声道:
“斥候来报,三天后。中原帝国将攻打天峙城!兄弟们。武江出来,此为何意?死里逃生!是上天,让我们生存!现如今,中原帝国皇帝,不仅驱逐我们,还要让我们灭尽,此乃有违天道!吾等,承上天之命,生存下去,这,只是一个考验!恳请各位,借我一用你们的性命,守卫天道!我明盎通,和你们共进退,一齐出战!”
明盎通说什么“天道”、“共进退”,都是空话,唯独这句“一齐出战”打入他们心中。有些头脑灵便的想到:中原皇帝都容不下我们了,我们投降更不可能活下去,唯独遵从参宪,才可能杀出一条生路。
万楷静高声道:“金行师,守在西门!木行师左军,守在北门,木行师南门,守在南门。火、土行师,分守在渔禄潭南、北两滩原!”
渔禄潭在天峙城西北二十里,是个极大的湖泊,约有七个天峙城那么大。渔禄潭东岸是尽是沼泽、滩涂,南北两岸却是平整的开阔地。廖光岩和毕义轩都在纳闷,叶遥却笑道:“义轩,光岩,大帅这样分派,自是有招,你们只是遵照便是。”
廖光岩正想再多嘴一句,毕义轩制住他,道:“听叶将军的,照做便是。”
贺谨怀看着前方的四千前军,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自己一直有着“有勇无谋”的风评。其实,他心中暗藏着诸多计策,只不过,经历的战事太少,又没有机会罢了。
这一战,昭海都督贺谨怀以奇计用三千五百兵马完败敌军依靠高城的五千人!贺谨怀想着。中原的军阶和天峙城不尽相同,分元帅、上将军、都督、偏将军、下将军、伍尉、双尉、统制、统领、百夫长、什长、伍长十二级。自己这个都督,已经够高了,不过此战一成,离上将军就更近一步了,我,才不过三十五岁,中原帝国四十岁以下的上将军,还没有出现过。贺谨怀开怀大笑,随即走上了军中的马车,饮了一杯炽玉酒。
贺谨怀亲自出战,不啻于饿狼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