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马车到时,两个管事早候在门口等着迎接。
清风苑的管事姓张,原来在酒楼做了二十几年的掌柜,对迎来送往很有一套,但为人不油滑,主仆观念分明,做事喜欢亲力亲为,十分尽责。会婵娟的管事姓徐,在外地给富贵人家当管家有十来年了,被儿子请回老家享福,她自己又闲不住,便来应聘。叶西仪见她为人十分有分寸,言谈举止也十分合心意,便聘用了她。事实证明,这两个管事替她省心不少,放前世相当于称职的职业经理人。
叶西仪让两个管事分别把自己管理下的雇员召集起来,开始派发红包。招聘人手的时候,叶西仪开出的薪资条件包括固定工资还有奖金。奖金按照营业情况还有个人所在组的表现而定。表现良好,无投诉,自动获得全额奖金。如果表现不好,比如偷懒,耍滑等,或者被客人投诉的,第一次记过,将连累他所在的组奖金减半,第二次则直接开除,全组奖金全无。奖金每三个月发一次,逢年过节还有过节费收。这样的报酬方式前所未闻,但是,如果做得好,获得的收入也是其他地方找不到的。因此,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很满意自己的工作,尽心尽力。
拿到红包,人人都很欢喜,纷纷说着吉利的话。派完红包,雇员们兴致高昂地开工去了。两个管事留了下来,向老板报告去年大致的营业情况。这些年底关门前都已经盘算过,所以,他们主要询问今年老板有什么打算。
这事儿叶富贵跟叶西仪在家已经商量过了。会所在去年十月初才开业,到过年前,一共营业了两个月。生意都不错。他们决定今年仍按照去年的部署继续经营,等到年中时,再计划开第二家店。既然管事的问起,便由叶富贵将这计划大略地告诉他们一声。之后,徐管事便先告退了。
“还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跟老板说一声。”留下的张管事道,“最近一直有人在打听老板,想跟老板见上一面。”
虽然,叶富贵是老板,但他也就开业的时候负责剪彩。当时他的见识还不够,怯场,看见两个管事的这么能干,也就乐得避开了。就算后来他时不时地上来巡视一番,也只是跟两个掌柜接触。因此,外头只知道这里的老板姓叶,其它并不甚了解。
“打听我做什么?”叶富贵奇道。
“约莫是想与老板结交吧。毕竟,咱们会所如今做的红红火火,在城里十分有名。不过,我知道老板一向低调,就先自作主张,替老板先挡着了。如果老板有意与城里的富商们结交,我这就放出风声去。”
“不,不,”叶富贵摆手,忙道:“我与他们见面有何好谈的?只怕浑身不自在。”话是这么说,可是他又怕影响到自家生意,便去问女儿意见。
“花儿,爹这样做,妥不妥?”
叶西仪想了想,还是等搬家到城里来后再拓展社交吧,否则,别人问起来,又说住在水尾村,总会有些麻烦,便对张管事摇头道:“再有人问起,你还是一样做法,帮忙挡着。这事儿等过阵子再说。”
见她发话,张管事连忙应下,同时,心中了悟,原来老板家是大小姐说了算。怪不得,他一直觉得老板能力平平,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一门生意来?虽说每次都是老板出面谈事情,但出谋划策、拍板子的应该是听说今年才十一岁的大小姐。吃惊之余,张管事并没有多嘴,他深知,东家的事情轮不到他插嘴。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汇报完工作的徐管事贴心地带着郭氏跟叶小米去会婵娟玩。这对母女对生意一窍不通,坐着也无聊。
三人进了会婵娟,徐管事一路介绍,听得郭氏啧啧称奇,不由赞道:“先前我在家,帮不上忙,这会所由她爹跟花儿一起忙活。如今亲眼瞧见,实在不敢置信,这可真是个好地方。亏我家花儿竟然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听太太这么一说,竟是大小姐的主意?我原先竟不知——”徐管事这才想通到底哪里不对劲。任她怎么看,老板老实忠厚,却不像是个主意多的。而每次出了什么问题,她跟张管事报告给老板,老板很少当场给出回复,总说要回家好好想想。却原来,是回家问女儿要主意去了。老板家的大女儿好像也只有十一岁吧,看模样清秀文静,普通的很,谁知竟然是个脑子里装了奇思妙想,还能做大生意的?这可真是头一回见,稀罕得很!
“呵呵,听见你喊我太太,我还真是不习惯。”郭氏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家花儿聪明得很,又拜了个厉害的师父,可了不起了!我们家大大小小的事,都听她的。她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徐管事陪笑附和,心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一家人,也真是奇怪,大人反要对小孩言听计从。
“夫人是有福之人呐,老板能干,大小姐又聪明过人。您啊,真是好命!”
这时,叶小米扯着郭氏的衣袖问道:“娘,咱们什么时候去玩儿?不是说,派完红包,咱们一家就出去玩了吗?”她从昨晚就开始兴奋地差点睡不着。今早更是一大早就爬起来,还自己穿好了衣服,洗脸漱口,早早地催着家人赶紧出门。
“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