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的向西南角走了几步,白桑仔细观察四周见没有异动,然后转身往小殿的北角走去。
夜风呼呼的吹着,白桑如同一只灵巧的狸猫般在夜色中行走,行到一处曲折绵长的水廊,白桑不禁加快了脚下的动作向水廊尽头跑去。
正行走着,忽然间右手臂猛然被一只大手截住,然后白桑纤瘦的身子便被一双宽大的臂膀卷入怀中,鼻尖,传来了一阵淡淡的龙涎香味。
白桑双眼丝毫不见惊慌,她随着身后那个男子的动作来到水廊旁边的一处小院,然后灵巧的从男子的双臂中滑出,直身而立,与之成对峙之势。
淡淡月色下,迟宴珠黑锦袍上的金蚕丝线折射着淡淡华色,将他棱角分明的脸一时间衬托的风月无双。
白桑微微皱起眉头,冷然的看着迟宴沉声道:“我到了,你可以说了。”
迟宴低笑一声,同样低声道:“方才在偏殿上,千秋公主可有为难?”
白桑的目光掠过迟宴那双带着魅色的眼睛,答道:“如你所述,十七公主邀我到偏殿闲聊几句,而后千秋公主向我发出诘难,不过此时此刻,她必然已经认定我不过是仗着与云长有同襟情谊而妄想与他成婚,不足为惧。”
“嗯,”迟宴稍带赞许的深深一笑,继而说到:“既然如此,千秋公主不再需要担心,她贵为长公主,恩宠丰盛,冷傲十足,必然不会与自己看不起的对手处处作对。”他笑着看了看扁了扁嘴的白桑,继续说道:“千秋公主无须担虑,不过云长斐那里,本太子却觉得会有所变。”
“什么?”白桑挑起怀疑的眼角看向迟宴,厉声低低道:“太子不会搞错吧,云长哥哥身系整个云长世家,肩上承担的是整个家族荣辱兴衰的责任,千秋公主愿意下嫁,这已是滔天的荣宠,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迟宴的眉头在白桑说到“云长哥哥”时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然后低声犹如自语道:“他最好有这样的自觉。”
白桑没有听清迟宴最后说的那句话,只是有些不耐烦的向前甩了甩手道:“按照你的计划,我已经走了一遍过场,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这一身的策术是从谁那里学来了吧?”
在花筑境与迟宴一场交锋回来之后,白桑越想越觉得后怕,论策术,迟宴的修为大概已经在天师府总计二十七名一等天师之上,谁人可以想到,这位被囚禁在异国长达十二年,任人予取予求的质子居然能习得上善天边族无人能予击败的策术!
白氏天师府内断然没有人敢教导敌国质子如此机密的术数,那么,便只有早先云游在外的天师府先辈教授于他了,而白桑的目的,就是要找出这个人,然后交给父亲治罪!
迟宴笑而不答,修长的身子站在一株墨竹之下,此刻天色更加黑沉,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上空,随后他右手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然后向白桑勾了勾,示意她向前几步。
白桑警觉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无奈的走上前,然后踮起脚尖与迟宴交颈而立,迟宴低头附在白桑的耳廓旁边,正欲说话,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你在干什么?”
白桑心头一惊,立马像只小兔子般跳到一旁,面带惊异的看向站在数十步之外的云长斐,一边暗道自己最近注意力越来越不足,连云长斐已经走的这么近了还没发现。
云长斐温润儒雅的脸上此刻盛着一丝难得一见的愠怒,直将目光直直的盯着仍旧笑得十分镇定的迟宴,然后厉声开口道:“不知迟太子有何贵干,要将天师之女携至此处?”他的意思是说,必定是迟太子有什么歪脑筋,才会把白桑带到这偏僻的角落。
迟宴不置可否的朝白桑笑了笑,眉眼之间早已布满我就知道的神色,白桑哪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得慌忙几步跑向云长斐,边牵起他的袖子,边开口说到:“是我找迟太子有事问他,才会约他到这里来。”
云长斐当然不信,清俊的面容带着十分的警觉逼视着迟宴,字句铿锵有力道:“迟太子一年之后即将归国,云长在此先行恭贺,只不过在这剩下的一年之内,务必请迟太子谨记,太子脚下站着的,仍旧还是璃卫国的土地!”
话音一落,白桑便不由自主的向迟太子看去,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迟宴的双眼升腾起一股可怕的火焰,仿佛是地狱修罗般,能将人吞筋蚀骨,永劫不复!但是,那团火焰只是一闪而过,快的让白桑几乎都要怀疑刚刚是不是存在。
迟宴低笑着扬了扬俊美无匹的脸,慢慢向云长斐走近,然后在与云长斐擦身而过之时,侧脸向他说到:“不敢以真实想法视己者,才是弱者,本太子自知甚笃,一刻也不会忘记自己身在何处,而至于云长公子,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迟宴细碎的脚步声慢慢离去,白桑仰起头,在月色披照下向云长斐眨眼笑了笑,细声说到:“我真没事儿,我们回到宴席上去吧。”
云长斐看向白桑,只见她那张平日里已经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此刻却美丽的如同一朵树间低垂的皎皎白花,云长斐极力按下心底的那些翻涌的悸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