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法国普罗旺斯小镇。
早晨,阳光明净而温暖。躺在雪白的鹅绒大床上,沈夜薰像往常一样安静地睁开眼睛。
“宽哥!二当家醒了!二当家醒了……”
一个兴奋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沈夜薰半眯着眼,只看到一个小青年急匆匆地朝屋外跑。
他试图起身,却使不上一丝力气。
不一会儿,几个男子匆匆走到了他的床边。
“二哥,你终于醒了。”郑宽激动地抓住他的手,布满血丝的眼里不受控制地泛起泪光,“大哥死了,如果你也死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下好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阿宽……”
轻轻地皱起眉头,沈夜薰发出虚弱的声音,他疲惫地抬眼,只见韩斌,夏葵都站在床边。
“你们……我怎么会在这里?珞?珞在哪里?”
“夜,珞已经……”韩斌欲言又止。
“姐夫,姐姐她已经死了。”夏葵不忍地看着他,却残忍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沈夜薰的心瞬间恢复了痛觉,混沌的脑子也一下子清醒过来。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清晰而快速地拥入了他的脑海,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屋子里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禁一沉,没人敢直视沈夜薰眼里撕心裂肺的痛。
“夏敏珞!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我!夏敏珞!珞……”他用尽全力叫喊着,不顾周边人的阻挠,疯狂地扯掉身上的点滴和监护仪。他的伤口因为他的挣扎而裂开,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洁白的纱布。
“快叫医生!”
时间又安静地过了两个星期,沈夜薰慢慢接受了那个事实。他的情绪渐渐平稳,只是他的眼眸始终是一片绝望的死灰色。直到有一天早上,夏葵抱着一个女婴出现在他面前。
“姐夫,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和姐姐的孩子,你也要振作起来啊!”她将女婴轻轻地放在沈夜薰的怀里,表情凝重地看着他,“元冉的仇我一定要报!她那么残忍地杀了龙一,杀了姐姐,还几乎毁了你……”
“她真的是我和珞的女儿吗?她不是应该在元冉的手中吗?”沈夜薰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这个笑得合不拢嘴的婴儿。
“是的,她就是你和敏珞的孩子。”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抬头一看,琥珀色的瞳孔却猛然一缩。
“潘无名?”
“我现在有名字,我叫潘吉。”他在他旁边的藤椅上坐下,伸手逗逗他怀中的婴儿,面无表情地说,“你不用问我为什么,两年前我帮你们逃出夜龙帮,是为了夏敏珞,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是为了夏敏珞,现在从元冉手中把这个小丫头要回来,也是为了夏敏珞。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当初我绝对不会放开敏珞的手,死也会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深深地吸了一口窒闷的空气,沈夜薰心口那个永远好不了的伤传来一阵沉沉的痛楚。他无话可说,他无法保护挚爱,这是一个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