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潜猛地冲上,从罗睿手里夺过刀,对着人群挥了几下,朝罗睿大声
喝道:“还不快走?!”
罗睿一步步退出了人圈。
肖潜一晃一晃地挥着刀,见这些人不再围上来,将刀往罗睿面前一扔,怒声骂道:“你找死哇!没看出来么,这些人都饿成地狱的鬼了,你也敢惹?”
罗睿拾起刀,也满脸怒气:“你见过吃死人么?啊?我问你,见过么?”肖潜失神道:“吃死人算什么?还有吃活人的呐!
望了望罗睿那张因极度愤怒有有些扭曲的脸,肖潜正色道:“我可不想让人吃了!你走不走?”
罗睿无奈,只好随着肖潜往来路走去。他回头看去,直见那群人已经将坟里的死人扒了出来,像狼似的撕扯起来。猛地他感到了一阵恶心,小跑了一段后扶着路边的一棵枯树干呕了起来。
肖潜看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去一把扶住了罗睿,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说道:“现今世道艰难,我们只能保住自己,他们也是被逼无奈,以后……。”
还未等到肖潜说完,罗睿突然蹲下来,抱头痛哭,肖潜被吓了一跳,心想自己也没说错话啊,这人怎么说哭就哭起来了?真像个女孩子。不对,从后面仔细看去,那罗睿的耳根因情绪剧烈的波动都挣的通红,晶莹如玉的耳垂上隐隐可见的两个细细小点显得明显了起来。
“原来你是个女孩啊。”肖潜脱口而出道。
猛地罗睿停止了哭泣,惊慌失措的站起来望着肖潜道:“肖,肖公子,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女-孩,”紧盯着罗睿的双眼,肖潜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之前的那句话。
罗睿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颤声问道:“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肖潜嘿然笑道:“因为本朝绝对没有男人敢穿耳孔,而你方才焦急间耳孔通红,我才注意到你耳朵上竟有两个细细的耳孔。”
“而且看看你的脸,”肖潜微笑着指了指罗睿脸颊的那两道泪痕。
罗睿慌忙用手拍了拍,才知道因为两条泪水在脸颊上垂了下来,冲去了先前擦在脸上的煤黑,两道白玉般的肌肤在灰黑的脸颊上显的是那么明显。
肖潜心道:难怪你长得这么白净俊俏,原来是个大姑娘。
罗睿神色黯然,半天没有言语,肖潜于是上前安慰道,“如今世道艰难,那些人也有可怜之处,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
不料说到这儿,罗睿又哭了起来道:“我不是因为他们,而是想起了我爹爹,他……我就是这样把他草草掩埋的,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
原来这她是在担心她父亲的尸体也会被这样扒出来被吃掉啊!想到这儿,肖潜不由的也感到一阵阵的揪心。
唉叹了一声后,肖潜也不知道怎样安慰罗睿,于是转移开话题道:“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呢?”
罗睿叹了一口气道:“肖公子,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与你,只是……”
“只是什么?”肖潜追问道。
罗睿抬起目光,盯着肖潜的双眼道:“只是知道我身份的人,恐怕会有性命之虞”。
“哈哈,”肖潜仰天大笑,罗睿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肖潜有什么可笑的。
半晌肖潜收住笑声,瞪着眼对罗睿道:“罗兄弟,哦,不,现在我该叫你罗小姐了,如果在你眼中我是个担心自己有性命之虞的人,我为什么要在那泼皮手中救下你?我要是个担心自己有性命之虞的人,为什么要答应苻家接下这件差事?我要是个担心自己有性命之虞的人,为什么要将那苻家大小姐从那厮杀中救出来?”
面对肖潜咄咄逼人的追问,罗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在那里怔怔地望着肖潜。
肖潜转过身子,负手叹气道:“罗小姐,如果你认为我肖某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的话,等我们回到清涧后你就可以离开我们,那样对你我都好,你既不用担心我们会泄露你的行踪,我们也不会有性命之虞。”
“但是,”肖潜转过身来,盯着罗睿的双眼,沉声道:“如果你相信我,那么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只要有我在,断不会让你一个孤苦女子漂泊无着、浪迹天涯!”
听到此罗睿双眼已是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水雾,从小到大,即便是钟爱自己的爹爹也从未说出这样让自己感动的话语来,作为一个女子,从小就受到百般歧视,尤其在这饥荒年月里,随处可见卖儿卖女的场景,作为一个女人能安心的在家人身边活下来就已经很不易了,更不要说什么人能给他们一个安定的承诺。
何况此时,她已没有了家人,最钟爱自己的父亲也以离自己而去,一路上如果不是装作男人,兴许自己早就成了那些饥民追逐的果腹之物了。
望着眼前一脸真诚的肖潜,罗睿心中感激,难以自已,泪珠一滴滴的落下,半晌才抬起头来,虽是满脸泪痕,却是微展笑颜道:“既然公子如此诚心以待,小女子也没有什么好遮瞒公子的了!”
“公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