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清涧的莫府老宅的大门口早早就有家丁在挂起了大红灯笼,整个外面的长街上一路过去,也全部都是红灯笼,远远的看过去,整个莫府似乎都笼罩在一片喜庆的红色里,莫府合家上下人等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在各自管事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各个院落都是披红挂彩,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色彩。
而在苻家的后堂中,盛装打扮的苻昭婉正在父亲牌位前上香叩头,跪拜如仪:“父亲,不孝的婉儿儿走了!”
虽说是大喜的日子,但苻昭婉那张绝丽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喜悦之色,那眼泪倒是止不住的往下落。苻昭仪和伴娘赶紧将她搀起,踏着红毡来到客厅。
司仪长声唱道:“请夫人。大小姐给夫人辞行来了!”
苻夫人从内室走出,眼圈却早已哭得又红又肿。
司仪继续道:“大小姐给夫人叩头!”
苻昭婉袅袅婷婷地跪下去,只是抬起头时蓦地那哽咽之声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一哭顿时便牵动了苻夫人的柔肠,她知道此次分别后女儿就要踏上逃亡之路,母女相见便不知在何时。想到这里,也是禁不住搂着苻昭婉和身边早已哭得像个泪人似得苻昭仪,母女三人抱头痛哭了起来,周围苻家众丫鬟和仆妇俱都在旁偷偷抹泪。
莫家迎亲的人见这架势不对,便让司仪不断催促,到最后无奈下只得上去几个有力的仆妇一边说着好话,一边悄悄用力扯开母女三人。
苻昭婉虽被扯开但是并不起身,含泪跪着道:“婉儿谢娘亲十八年养育之恩。婉儿走了,不能终日在娘亲身边侍奉,请娘亲多保重!”
苻夫人听着这话越发难过,但是又恐自己在伤心之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便忍住哭只是连连点头。
苻昭婉跪着噙着泪笑着又叮嘱苻昭仪道:“妹妹,这么多年来我在外奔波没有尽到一个做姐姐的责任,如今姐姐要走了,家里的事和母亲就都交给你了,希望你要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母亲!”
苻昭仪年纪轻到底忍不住,哭着冲上来又一把抱住苻昭婉哭喊道:“姐姐,我舍不得你走!”。
众人见状赶忙上来又将她姐妹二人扯开,苻夫人见状担心再耽误下去会坏了肖潜的大事,于是忍着心疼难舍,拭泪劝道:“好了,别说了,这些娘亲和昭仪都知道。唉,谁让你是个丫头呢,咱们苻家终归是留不住你。你们快搀起大小姐上轿去吧!”
“娘亲,女儿去了!”苻昭婉再次叩头下去,大哭失声。
莫家众仆妇和丫鬟赶忙将她扶起,沿着红毡走出家门口,一本家男子利索地把她背起,背向大门前的花轿。
苻夫人和苻昭仪两人相依偎着呆呆地在客堂里站着,望着苻昭婉渐渐远去的背影不住的落着泪。
外面鼓乐声一阵响过一阵,但此时的这个苻家的客厅在他们的心中却显得那么空寂和凄冷。
忽然一个苻昭婉陪嫁的丫鬟突然跑进来道:“夫人,大小姐刚才交待我一件事,让我回来禀告您。”
说着,这个丫鬟手里突然递过来一个小巧的玉佩,这正是之前苻昭婉在石空寺外交给肖潜当做回苻家求援信物的那个玉佩,在苻昭婉被救回来后苻夫人便又将这玉佩还给了她,只听那丫鬟说道:“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希望夫人能将这个交给肖公子,以表小姐的心意!”
苻夫人心里暗自叹道:这个傻丫头。忍了半天的眼泪又下来了,连连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侍候小姐!”
那丫鬟一脸茫然的又跑了出去。
苻夫人和苻昭仪忙跟到门口张望,苻昭仪在旁轻声道:“希望肖大哥能平安将姐姐带离那苦海!”
苻家大门外,鼓乐喧天。热闹非凡。
司仪正长声唱道:“新人上轿,新郎上马!”
披红戴花的莫志海脸上带着兴奋异常的潮红,虽然刚才的那几碗下马酒对他平时的酒量而言只是小菜一碟,但不知怎么喝下去后脸就这么变的红彤彤的。
即使周围有些看热闹的人朝他的双腿指指点点,但他努力的压下这些不快,因为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期盼了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一旦今晚洞房,那垂涎了多时的苻昭婉就是他的女人了,所以和这件大喜事比起来那些议论他现在完全可以忽视掉,只是在旁边仆从的帮助下,他有些艰难地上了马。
为了照顾他骑马,莫吉安特点派了两个极为熟练的驯马师在莫志海马的两旁,一个负责牵马一个负责照顾莫志海的安全。
“起轿了——”
这边花轿已被抬起,莫志海深吸一口气,微笑一示意,那牵马的驯马师便很机灵的牵着马向前走去,于是娶亲的队伍开始浩浩荡荡启行前往莫家老宅。当路边的人看到苻家那抬着嫁妆的庞大队伍时更加感叹这苻家的财势之雄,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队伍里有几个人在刻意的将头上的帽子压得很低……。
莫家老宅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一团喜气。作为喜堂的在中堂,各色亲戚朋友进进出出,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