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将晚时,三王子斯巴鲁列夫达接到卡神王吩咐前往寒冰山寻找马尔。在北川的生死存亡间,他不得不相信张大师所说。若他真是天人,北川子民还得靠他拯救。
去往寒冰山的路崎岖难走,这地方已经很少有人来了。斯巴鲁走在杂草堆里,露出半个身子。他衣冠楚楚,干净又整齐,只是不到一会他的衣服就脏了。他向前方望去,浓眉大眼紧皱着。天色越来越黑,他加快脚步纵身一跃在多年来的苦练下所得到的实力此时完全表现出来。
他想:四弟一定想不到我会来,他有可能会认不出我。或许他会报怨我,怪我没去看他。
越过两个山丘,再过一片沼泽。斯巴鲁终于走过了这两处地方,他抬头向上望去,寒冰山真是看不到头,还是那么高。
斯巴鲁从怀里拿出两把匕首,他用匕首插在山体上,这样一点一点向上爬。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月色从头顶上落下时,他才来到山顶。他内心急切却不想表露出来,这地方尸骸满地阴风阵阵袭来,使他不得不连走路都要小心谨慎。要是脚步急了在无法注意到的情况下就会踩到这些白森森尸骸,力道再重一些能够听到尸骸碎裂声。这地方缺少生机,不像是大自然的一员,他感叹:四弟受了太多苦,他并没有错。
他漫无目的,让自己的意念跟随自己脚步在这寒冰山上自由行走,然而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曾经走过的。一切都没有变,他再次与黑暗之神不期而遇。孤独,死亡,痛苦,失去爱的人,未知,地狱,生存的极限。这些一直在这里轮番上演,从来没有变过,当然,还有这如常的雪花。斯巴鲁一来到山顶一种压抑感就使他有种悲痛的感觉。
斯巴鲁走到马尔跟前,席地而坐。
“你已经五年没来看我了。”马尔说,“我认为你把我忘了。”
“我来寒冰山受到了父王惩罚。”斯巴鲁说,“你不应该认为我是这种人。”
他抬头看向马尔,马尔手里拿着人骨正玩弄着,这些人骨里加入了碎石,要比之前重些。马尔为了卡神列夫达能够接受自己,每日在寒冰山都没有闲过。在人骨里加入碎石也是为了更好的使自己强大,在他的印象里卡神列夫达最喜欢的是那种英勇无畏不怕生死的战士。因此马尔也是凭着这一愿望为要成为最强战士才活到现在。
在马尔脖子上系着用人的头颅穿成的项链,总共十六个白森森的头颅,每到夜晚月光照在上面时,头颅上的双眼就给人一种深邃且像无底洞一样,越看越看不到尽头可是还是一直想看却又明明知道只是一种恐怖吸引了视线。马尔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曾经斯巴鲁问过他。他告诉斯巴鲁,在这恐怖的环境和孤独痛苦的心理作用下,唯一能够活着的办法就是超过这一切。他告诉他只有你比恐怖更恐怖,比孤独更孤独时才可能在死人的环境下生长。
马尔为了达到这一切,便忘记了生活,只要肚子饱了就行。白天时他用那些大石来训练力量;再从这座山跳到另一座山;当不过瘾的时候他会选择跳下寒冰山,有好几次差点丧命。最严重的一次三个月没有起来,他从地上抓起那些尸骨用牙努力啃起来。他知道必须得活着,他想一定要等到父王接受了自己。到了晚上时,他会静坐在寒冰山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看着无边的天际,时间久了他竟练成了一项特别的能力,常人没有一个能做到甚至东海精灵族也没人能办到。
“只有你认为我没有错。”马尔说,“恐怕列夫达族人已经把我忘了,也有可能认为我已经死了。”
“兄弟间你不应该用静息来窥探我心里的想法。”斯巴鲁说。
“一到夜里这里就会很安静,静息会自动散开,我无法控制。”马尔说。
“这个能力得学会控制,不然我们之间无法沟通。”斯巴鲁说。
“难道兄弟不应该坦诚。”
“它让我觉得很不安全。”斯巴鲁说,“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出猎你都会好好打扮,蓬头垢面可真的不像你。”
“如果这里环境允许,我也不愿意这个。”马尔说,“要是你还是经常来看我,蓬头垢面的就是你了。”
“不会。”
“哦?”
“这次是父王,他从我那里得知你还活着。”
“父王?”马尔表露出多年前在心底已经准备好的表情。
“父王让我带你见他。”斯巴鲁说。
“三日后是父王生辰。”
“你想做什么?”
“三哥你有听说过雪地熊吗?”
“无人之地雪地熊?”
“雪地熊的皮毛可抵风寒,我想得到它。”
“你是打算在父王的寿辰上送给他?”斯巴鲁说着看着马尔,从马尔眼神中他看出了坚定的神色,“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从来没有列夫达族人敢靠近无人之地。”
“三哥你还把我当小孩来看。”马尔说着,失落之意从语气中流露出来。
“几日前你是否看到天空坠落的火球?”
“看到了,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