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怒道:”你笑什么笑?若是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定是要你哭!”那老板娘见是个案中案,便轻松起来,知道他们有求于她,便故意把话题给绕远,答不对题:”这画像画的,好美啊!我也好想画一张,多少钱一张啊?谁画的啊?”
文飞瞪着眼,鼓动腮帮子:”你若不老实回答,马上就会给你画像,张贴在城里的每个角落。”那老板娘皱着眉,浑身哆嗦,故作害怕:”哎哟,官人,莫吓小的,小的好怕怕;官人既是求我说真说,为何这般语气跟小的说话?”
文飞:”哟呵~翅膀儿硬起来了?来人啊!给这位娘子打赏!”手下的人走过来,给了老板娘一两银子,老板娘掂在手里,感觉还不够分量:”两个人,起码也得是二两银子才是!”于是,那文飞手一挥,又一两银子落入到客栈老板娘手中。
老板娘掂了掂,感觉是份量够了,大笑道:”这还差不多,你们要找的人啊!就是在这儿住的一对小情侣,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真是把我给镇住了,我说,怎么就有这么像的人儿呢!......”
见钱眼开,话多船载,一席话说得像放鞭炮,噼里啪啦,没完没了。文飞见老板娘说出了实情,与自己的推断和现场的发现吻合,便带着人马朝楼下追去;哪里还顾得谁家死了人,只一心想拿住施雨和贾云回去请功。
话说经此一耽搁,已是有半个时辰过去,周亮、施雨、贾云一行人来到西风客栈,正是周亮之前下榻的地点,周夫人万兰还住在里面,听有众脚步声踏来,周夫人还以为是官兵来了,赶忙搬东西来把门给顶住。
周亮在门口轻语:”雨儿她妈,是我们!”万兰把门开了,见到了久违的施雨和贾云,一把将他俩拥入怀里,一想到以后也许就不能再见面,只顾哭泣,泪水都打湿了施雨和贾云的衣领。
周亮合上门,拿钢钎顶住,细声道:”夫人,我回来是跟你商量的,我不经意见,犯了命案,咱们是跟孩子们一起逃还是......”万兰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一听说到自己的夫君犯了命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如果是劝他潜逃,良心又过意不去,如果是劝他去自首,感情又割舍不下。施雨因见万兰如此犯难,便开口相劝:”娘,爹真是无意的,并不是有心的!”贾云也帮腔:”是啊!婶儿,况且那家伙不但骂了咱们,还亲自带着凶器上门找死,也是活该,论法律啊!他也是死有余辜。”
万兰听于此,才松懈下来,只顾叹气:”哎!当今社会,哪还有什么法律公平可言,世风日下,人心险恶......”说了几句,端地让自己为难,又是一滩眼泪流下。周亮握住万兰的手:”夫人,我明白你的想法了,放心吧!我理解你!这就是咱们做夫妻的最大默契,我送走了雨儿和云儿,我就回去自首。”
万兰抽泣道:”我原来也是打算和你一起,跟着雨儿他们远走高飞的,但现在你犯了事,恐怕是走不了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毕竟是两条人命,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也要去自首,听从官府发落才是!你放心,我陪着你,你被发配到边疆,我也跟随,你若死,我陪你过奈何桥。”
一席话,把众人都感动得泪涕零下,周亮紧握住万兰的手,任眼泪交织成两条河,如是沐浴在爱的温泉,洗礼着最肮脏的灵魂。是的,人经这么一沉淀,洗礼,越发地觉得伟大神圣了,什么都不可怕了,就算是死亡,也会笑对!
贾云感动得抽泣道:”叔,婶儿,你们刚才不还说,这世道不公平,法律人操纵,为何还要委屈做刀鬼?我看,还是跟咱们一起,远走高飞得了,如果你们要留下去自守,我也要留下来,求我爹对你们网开一面,因为你们是好人,罪不至死啊!”
经贾云这么一说,反倒又把周亮夫妇和施雨感动得泪流,越发地觉得这贾云并非传统大小姐那般地横蛮不讲理,冷酷无情,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有感情的好女孩儿。万兰收起哭腔,拿出一条绣花的丝绸手绢,亲手将贾云的眼泪擦去:”好孩子,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好人自会多福。”
贾云握住万兰的手,感觉得异常冰冷,方知万兰的心已决,便进劝:”婶儿!......”还未待贾云往下说呢!万兰便猜出了贾云的动机,止住道:”孩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在你说出这话之前,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娘,我们虽为雨儿的义父义母,但从小是咱们把他带到大,视同己出,早把他当作亲生骨肉。”
施雨已是哭得不行,在那边连连点头,眼泪横飞,都崩到万兰和贾云的脸上;万兰见贾云一时不好改口,便给她架桥引导:”你看!咱们雨儿也是个善良的人儿,往后的日子里啊!你俩要恩爱,好好地过,不准欺负他!”
正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只为改口叫声妈。
诗词曰:
命里富贵天知道,只有一两斤莫要,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挨到五更时。
不经意,犯人命,忐忑不安心跳惊;性本善,原则强,天理不容岂肯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