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琴与歌的交锋,正在秋媚宫的花园里,波澜不惊地进行着,
一方是平稳沉着的纪云龙,将瑶琴的魅力轻抚得轻描淡写,琴声中绵里藏针,暗藏着防守与进攻,不时以声音撩拨对方的火气;另一方,则是本意想试探纪云龙,不料却被对方琴声所压制住的歌者菊千媚,
菊千媚当然不服啊,强提着口气哼着歌声,还在负隅顽抗,心想,这小子不错啊,三拨两拨的,居然还能与她的琴声相抗衡,要知道,她平时爱唱歌,并不是单纯的爱唱歌,而是练就了一种别人无心防备的武器,就是声音,
或许还谈不上武器吧,因为她的歌声还不怎么具备杀伤力,只是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难受,闻者无不觉得难以承受,却又逃脱不开,被她的歌声所笼罩,不少人说她的歌声实在难听,但她不许人家诋毁她,难听是吧,那就承受着吧,
可是,如今这招算是败了,在一个深藏不露的小子面前,彻底地败在了她的琴声之下,
她提着一口气,努力把歌声延续着,但是奇怪得很,不知不觉中又被对方的琴声引领去了,根本沒自己的调,根本就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对方的琴声调门时而婉转,时而上扬,只一会儿的功夫,琴声又占了上风,
果不其然,一旦琴声占了上风,一旁的宫娥们就感觉钻进耳朵的声音就美妙多了,也纷纷放下原本捂住耳朵的手,看來,还是纪云龙胜了,这场较量也许外人看不出來,只听得琴声与歌声的好坏,内行人才明白,或者说参与者才明白,琴声与歌声进行的是一场交锋,而琴声胜出了,
还是在琴声的控制上,歌声也停止了,一时空气里安静了许多,人们还在回味刚才那美妙无比的琴声,而完全魅力了歌声,或者,也许是那神奇的琴声帮助人们的耳朵,将那难听的歌声摒弃在耳朵之外,以至于只有琴声深入了闻者之耳,进入闻者之心,
是的,纪云龙完全有这样的能力,而菊千媚又一次低估了眼前这个让她乱了分寸的年轻男人,据线报,这小子在菊芳镇时,沒听说他会弹琴啊,而且那琴看起來不一般,拿出來的方式就可见这小子藏着掖着,有那么几手,是真人不露馅儿啊,看來,对付这小子还真像梦魔所说的,不是那么容易,也许,得來点狠的,
菊千媚目光无意中瞥着琴上的那双手,那双男人的手,奇怪啊,男人的手,要么因为耍刀弄枪或者长期劳作而显得粗糙有力,但不好看,要么舞文弄墨长期不劳作而显得清瘦无力,也不好看,抚琴的手,按说会有点修长或者柔弱吧,
可是,眼前纪云龙的这双手可有点奇怪,看上去既粗壮有力,像是能使刀剑的手,又有点修长干净,像书生的手,人才,这是个人才,菊千媚想到这双手在琴弦上那么从容有度又神秘的撩拨着,能发出神奇的琴声來,这是多么神奇的手啊,
菊千媚忽然幻想起,要是这双手在自己身上也撩拨着,那得是什么感觉呢,这么一幻想,她走神了,目光有点迷离涣散,身子不自觉地有点扭动起來,说实话,她近來都沒有个像样的男人來宠她,昨夜或者更多夜晚,即便有像梦魔那样的男人与她一同暖被子,一同云雨,但毕竟不同于年轻有为的男子啊,
她太渴望男子的甘霖雨露了,而眼前就是最佳的人选啊,一块到手的肥肉,不吃就要跑了,菊千媚兀自走神,心里一边幻想着与这个男人怎么共度****,一边盘算着怎么才能引他上钩,
纪云龙叫了两声,菊千媚才回过神來,纪云龙笑笑说:“宫主,好像走神了,”
菊千媚回过神來,马上陪笑道:“哎哟,真沒想到啊,纪少侠的琴艺如此玄妙,以至于我神思绵远,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真是太神奇了,我到现在脑子里的情愫还沉浸在其间呢,纪少侠实在是了不起啊,”
“呵呵,过奖过奖了,”
二人正在客套时,刚才走出花园的梦紫樱已经跟她的师傅梦魔谈了一会儿话,
梦魔很少大白天出现,出现时也是一身黑衣罩住全身,让人看不到他的真面目,他是一个怕阳光的人,一个只能躲在暗处的人,而今天的阳光又如此明媚,他还在大白天出來见梦紫樱,梦紫樱心想,这可新鲜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万不得已的事,他不会这么干的,他爱自己胜过爱其他一切,
梦魔不敢站立在阳光底下,他是站在背阳的阴影里头,这使他身上更弥漫着一种阴冷的气息,尤其加上嘶哑的嗓音,听起來更叫人心里起寒意,好在梦紫樱早已习惯了,不足为怪,否则,要是旁人看來,听了还会以为梦紫樱在跟鬼说话呢,
梦紫樱问道:“师傅叫我,有什么交待吗,”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啊,我怎么看你眼里,跟为师越來越有种距离感啊,”
梦魔即使是躲在黑暗中,可是他却看得真切看得分明,沒错,他的话也一针见血地指出梦紫樱正在一点点地远离他,
“师傅,沒什么事我可折回去了,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梦紫樱的确越來越不想跟这个师傅多攀扯,她真有点慢慢看不上这个师傅了,一个阴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