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厮杀,处处是尸体,残肢断臂,血液染红了土地,在一轮东升的太阳照耀下,凝结了的血液开始变成瘆人的黑色,没有了厮杀声,没有了金铁交击声,一个沉静的早晨,微风送来却是一阵阵的血腥味,再配合凌乱尸体和无主的战马不时的响鼻。告诉人们昨夜一场大战很是惨烈,黄巾军死的挺惨烈。这样的厮杀在中华五千年的文明中连一朵浪花都算不上,可是在赵铭和袁义这样现代人的眼光里,心灵的震撼远远的高于杀戮的恐惧。
或许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这样的厮杀是司空见惯的吧,不光是卢植的兵丁目光冷漠,就连韩浩手下的农夫兵也显得浑然不在意这些死去的尸体,他们拖着战死的昔日在一起吃喝打闹战友的尸体如同拖着一个陌生人一般,脸上丝毫没有悲戚之色,临时在城外的偏僻之处挖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死了和重伤没死的黄巾被无情的填了进去,只听得频死之人凄厉的惨呼之声,刚刚还生死相搏的两方,此时却被扔在了同一个大坑之内,旁边被俘虏的黄巾军的家属们,那些老弱病残孕还有孩子在那瞪着麻木的双眼,在官军的看押之下,把自己亲人的尸体扔进了万人坑,却没有人为自己死去的亲人哭泣。
赵铭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乱世人命如草芥,真的是不过如此啊。在卢植的引导下,赵铭众人来到了谯县县令府,县令杜阳,也就是韩浩的亲娘舅,此人昨夜一晚忐忑的在城墙上观战,此事面色疲惫,毕竟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不大抗造了,杜阳也随众人一起落座,卢植反客为主,往本来平时应该杜阳坐的位置上一坐,吩咐上酒上菜,忙活了一晚上,卢植倒是挺人性化,也不寒暄,先吃在聊,务实啊!
众人边吃边聊,上的还是羊肉,这小小的谯县果然颇为富有啊,许褚手一手拿着羊腿,一手端着酒樽,啃一口肉喝一口就,你们聊你们的,他是浑然忘我的只顾吃喝,人家昨夜出那么大力,吃点喝点不能心疼是吧。
韩浩心中打着精细,不时的敬酒拍马,卢植虽然是头脑清醒,名将嘛,能没点城府怎么能成,不过他也是个人啊,在韩浩精心准备的巧妙马屁面前,也是颇为受用,飘飘然然的多喝了几杯,面色红光四射,袁义和赵铭也是陪着小心,努力的迎合着这位末代大汉名将之花。
卢植对赵铭和袁义颇为欣赏,虽然三国时代重门阀,但是卢植却是个例外,他的徒弟刘备和公孙瓒,一个制鞋卖鞋的小商人一个塞外放马的大老粗他都能收了徒,何况赵铭袁义这样的地方豪杰。心中起了爱才之心,打算将来回京述职的时候,为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人请功的名单上,又多了赵铭和袁义。当然韩浩早已是榜上有名的人物。
“卢老将军,我二人打算弃了山庄,从此跟随在您的身边,为咱大汉出一份心力,虽然现在黄巾大部已经被消灭,可是流窜四方的余孽也不可小嘘啊!希望将军您能成全。”袁义眼看众人吃的差不多了,给赵铭使了个眼色,赵铭会意,赶忙拱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赵庄主能有此番一心为国的心思,民之幸甚,大汉幸甚啊,如此甚好,以后二位就领着手下的民壮在我军前听用,只要你们尽心杀敌,将来彻底剿灭黄巾贼,我亲自为你们跟朝廷请功,我皇陛下圣明,断不会亏待忠义之士。”卢植心中大喜,呵呵大笑道。
韩浩听了大急,怎么没说我的事呢?使劲在自己脸上弄出一副悲天悯人苦大仇深的表情说道:“将军此言甚是,我也愿带着手下乡勇,跟在将军身侧,鞍前马后在所不辞!”赵铭心中怀疑这孙子是不是中戏毕业,咋就装人像人装狗像狗呢?那表情,想要啥样的就来啥样的,不佩服都不行。
卢植一脸的愉快仿佛中了彩票,这一仗胜的漂亮,心情正是漫天彩虹,见韩浩表情,被这位香港金像奖影帝候选人实际上是个官迷的家伙麻痹住了神经,说道:“元嗣,忠义之士,能文能武,老夫早就想要为你向朝廷请功,这几天天下大乱,你保得谯县安宁,确实难得,以后也留在我军中就是,天下义士归心何愁我大汉不兴,当满饮此杯。”说完举起铜尊将那满满的一碗仰头就干了,颇有大将之风,爽快!
韩浩心中喜不自禁,也赶忙举杯一饮而尽,旁边赵铭一边喝酒一边拿眼打量旁边这位被窝里放屁能闻能捂的韩将军,只见他举手投足间霸气侧漏,貌似前天还灰头土脸的被绑到了虎啸山庄,此时却再也看不到那种狼狈之色,满脸的意气风发,赵铭心中暗笑,倒也是个人物。
杜阳吃饱喝足之后,当即告辞离去,去处理战后那些黄巾战俘的安置问题,卢植对这位颇有才干的县令也是很欣赏的,在一番夸奖杜阳能臣干吏对他甚是满意,和众人的一片附和声的吹捧中,老杜如同吃了兴奋剂又喝了红牛,一时间浑身充满爆发力,骨头都轻了四五斤的感觉,飘飘然去了,满心的欢喜,对自己的才能也更加肯定了。
大战之后,赵铭命人接了虎啸山庄留守人员全部转移到谯县城中,山庄中的财物也尽数的取了来,杜阳专门给山庄的老弱病残安排的住处,一切安排妥当,赵铭就有点犯难了,既然老婆甘倩也接来了,自己可不能再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