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卓客气了,你我多年的至交,就不用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了!”曹操说着对着云家的家主拱手一礼,算是打了招呼了。
云封是民,而且还是个商人,在中国农业社会,商人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曹操是官,举过孝廉,立过战功,能主动拱手施礼,云封顿时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哈腰将曹操张邈夏侯惇三人让入上座。虽说他才是请客的主,理应坐在主位,奈何社会地位低下,只能陪着笑脸坐于下首相陪,张邈理所当然的拉着曹操在主做上坐了,丝毫没有反客为主的觉悟。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像是云封这样的商人虽然有钱,但是连土豪都比不了,寻常人家请客为了表示隆重都会将客人请入自己的府上,但是云封请客,尤其是张邈这样的一方大员,若是请对方入府做客的话,张邈是不会赏光的,去商人家中做客,对于张邈这种地位的人来说是很掉价很跌份的事情。
随后赶到的陈留大大小小的官吏鱼贯而入,云封虽然处处陪着小心,卑躬屈膝,心里却是高兴的很,若是讨好了这帮子地方的父母官,自己的生意就能少一些阻碍,来年定能挣更多的钱,于是逢迎劝酒,马屁连拍,表现的甚是卖力。
夏侯惇此时早已是饥肠辘辘饿的头晕眼花,一屁股坐在案旁只是自己顾吃喝,负责给夏侯惇上菜上酒的下人被眼前这大汉惊人的食量骇的是目瞪口呆。
同意腹中饥饿的曹操虽然也想如夏侯惇一般甩开后槽牙猛塞,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端着,偶尔趁着张邈劝酒的空档往抓起桌上的肉食往嘴里填上几口。
待慢慢的腹中有了食,心里也不那么慌了,曹操才人人真真的打量起陈留的大小官吏,一双小眼精芒隐现,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场欢乐的酒宴结束,张邈由于见着了自己的好友曹操心情很是愉快所以多喝了几杯,情绪也特别高涨,对殷勤劝酒劝菜的云封很是满意,临出聚仙楼大门的时候,醉醺醺的红着脸回头对躬身跟在自己身后的云封称赞了几句“云家主热情款待,张某很是满意,来年只要你按时纳税,本官保证你贩卖铁器的生意官府方面没人会寻你麻烦,你往塞外夹带些许食盐本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封听完大喜,那腰弯的的更低了“那就多谢张大人对下人的照顾,明日还有礼物送的府上,还望大人不要嫌弃。”见自己今天这场客没拜请,云封心里很是高兴,急忙又趁机跟张邈拉关系要送礼。张邈嘿嘿一笑也不作答,只是踉踉跄跄的与曹操并肩出门往太守府行去。
“看见没,大人表面上看起来公正严明,其实跟别的官没两样,都贪着呢?”一名小吏跟在后面听见了张邈和云封的对话,对旁边的另一名年过五旬的老吏说道。
“闭嘴,岂不闻天下乌鸦一般黑,咱们太守算是厚道了,从不欺压良善,搜刮民脂,这些下贱的商人的钱,不拿白不拿,你懂什么?”老者撇了撇嘴低声训斥了那小吏一顿,小吏听完低着头作苦思壮,像是若有所得。
曹操和夏侯惇随着张邈回答太守府,张邈吩咐下人给夏侯惇安排住处,随后拉着曹操的手说道:“孟德你我多时未见,今夜同榻而眠,以叙别情如何?!”
“固所愿,不敢请尔!”
如实当今社会两个大男人同塌而眠,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是在东汉末年那个时代,相交深厚的朋友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联络感情的,比如桃园结义的刘关张三人。
“孟德是逃出洛阳的吧?”张邈躺在榻上直愣愣的看着房顶,脸色依然微红,酒气也很大,但是刚才醉醺醺的模样却消失不见了,平静的问道。
曹操不假思索的回道:“如孟卓所言,确实如此!”
“不知孟德你要去哪?以后又有何打算?”
“我欲归濮阳招兵买马,征讨董卓,到时孟卓可愿助我?”
“要起兵讨董卓何须回濮阳招兵,濮阳连年征战,盗匪四起,起家恐不容易,若是孟德有意,可在陈留起事!”
曹操坐起身来,小眼阴晴不定的看着张邈,不解他这句话却是何意。怔了一会问道:“孟卓此言何意?”
“如今天下大乱,各地州牧太守都拥兵自重,唯董卓势大,而我却并无割据一方之心,说实话我也没有那个能力,这陈留富庶,必是其他豪强眼中的猎物,早晚必是我的取死之地。你我相交多年,对你的能力我是了解的,你若有意,我这陈留拱手奉于孟德无妨。”张邈神色平静的说道。
曹操生性多疑,虽说是多年的至交,仍是不放心,怕张邈出言诓骗自己,于是说道:“孟卓此话却如何说的,我怎么能取你代之,做如此不义之事,莫要试探于我。”
张邈也坐起身来看着孟德,伸手拍着曹操的肩膀说道:“孟德休要多疑,此事我早以思付良久,便宜了别人,倒不如赠与你,他日你大业有成,莫要忘了我张邈之功,我愿足矣。”
曹操闻言大喜,与张邈促膝长谈,直至半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昏昏睡去。
次日天明,曹操亲写告示,将董卓罪状一一列举,在陈留招募义军。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