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殿门,唯有出去时再布置一结界于周身,方才无恙。
而这方法,是她离开梧地之前,古树亲自授下的。
“我在这地方那么久,最擅长的,就是布置结界这行当。”如今回想起来,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苦涩和更多的自豪。“凤皇儿,我将这结界之法尽数授予你,希望你能好好利用,也好好地……替我照顾少主吧。你放心,这套结界之法是我独创,非三界神灵都察觉不到当中异样。”
凤皇对他,当然放心。
虽然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总觉得他跟麒璘狼狈为奸,但是日子长了,就会发现他总在无形之中给予她们帮助。毕竟这三界里哪里还找得到那么一棵体贴的梧桐树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等功绩,是该立碑的。
“作死了你们几个丫头!这都什么时辰,竟然还有胆子酣睡!”
一声老妇人的尖嗓,把凤皇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
只见前面拱门处走来了一个宫人打扮的臃肿妇人,服装和平时见的丫头穿着差不多,只是颜色上稍有差异,而且多那么一丢丢花纹。凤皇有些诧异她这种说话口气,还没得个反应,那妇人就径直从她身边穿过,三两步走到那几个小宫女跟前,揪住了她们的耳朵。
“造反啦,卯时二刻还不起来,以为自己是何等人物!”
声音不大,大概是怕吵醒了殿里的人吧。那几个小宫女被这么一揪耳朵顿时得了清醒,一个个地慌张爬起,一声不吭。这大概就是别人说的‘富贵人家有礼数’里的礼数?只是凤皇看着那几个小宫女哭嘤嘤的模样着实心疼,这妇人……哎,人间真是一个难以想通透的地方。
罢了,还是前去宫门一查究竟,回头再与这几个丫头问问事情吧。
“队正!”
“辛苦了,和弟兄们下去休息吧。”
“是!”
凤皇循着记忆在东宫小径上来回穿梭,没多半会儿就到了东宫门前,正到了兵士们换岗接替的地方。意料之中地,并没有任何人察觉得到她的存在,只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井然有序。凤皇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才回过身来张望那一对麒麟石像,陷入沉思。
灵力涌动……
只是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准确知道这石像里头的实情呢。
“今儿个天气可稍微暖和了点呢。”一旁的兵士籍着换岗空隙说着闲话,一个表情淡漠,一个有些激动,只听他说:“哥们,听说郡主回来那天,你也是前去迎接的亲兵之一?怎样,那郡主与珣王可像,是不是像极了旧时的珣王妃?”听到有人说起她家的怪力少女,凤皇自然是被分了心,忍不住多听两句。
“唔,似乎不怎么像珣王,也并不像珣王妃呢……”
“哎?”原本问话的兵士觉得奇怪了,又道:“可我听说那天郡主进殿,珣王可是一口咬定了她的身份呢!若不是觉得容貌相似,又怎么会有如此决定?”
“王的心思,你我哪里猜得个准?”另一人打断了他,沉吟半会儿:“不过你可别说啊,这郡主虽然长得不像一家人,只是那身上的气魄,比咱们的世子爷还要猛劲呢……”“哎!怎么说!”“那天我们去客栈迎她,我原本以为这流落十年的郡主该是吓得不轻,没见过大场面。岂知!这郡主当时就这么坐在位置上吃自己的东西,眼睛里瞧都不瞧咱们,任凭跪了半边城的百姓呢!”
当天事迹,的确被众人相传,有实话实说的,也有夸大其词的。有些人说这郡主当天其实是无心,应该不知道这些繁杂礼数,所以没有及时作出反应;可有些人也说了,这才是皇家人的风范,有哪个小市民面对满城百姓能视若无睹的?那淡定模样,怎么可能是迟钝。
众口不一,大家也权当是个玩笑,过了也没有再提。
凤皇听完他们的话,只是淡笑。
传闻人间有一种特殊的职业,名为术士。凡人对他的评价有很多,但大部分人的认知里,都是觉得术士不过是一江湖骗子,靠着蒙骗别人来谋生,哪里猜得出天道?但个别人还是迷信至极,认为术士说的话句句在理,而且那里龟甲铜钱预言准确非常,不像是蒙骗。
龟甲?
好歹是四灵之一的同类,怎么说也能沾染上一点灵幻之术吧?而且更听闻有一些具真本事的术士,他们能够察觉到凡人看不到的灵物,能够一语断天下、一术封神灵。说这些异于常人的天赋,都是天道所赐。当然,这些话兴许有夸张的成分在,但不可否认,若没有成功过一次,这些凡人又怎么会如斯狂妄?
凤皇绕着这石像观察良久,心里默念:听闻你们是被凡人封印于此,因为是瑞兽,所以祈求你们可以为凡人带来安定。但我知道,三界生灵尤其你们曾为神裔,又怎么甘心被人束缚在此、日晒雨淋?而麒麟,如果你们真的是麒麟真身所化,能否给我一些信息,让我好寻得破除封印之法,尽早将你们救出来?
这一段心里话,耗了凤皇好些灵力,才传到了这石像当中去。如果这一对石像根本毫无生命,只是两堆石头的话,那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