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御终是在各种忐忑中拿着温水擦了把脸,还将一盏茶喝完才弄清君凰这般匆匆忙忙将他叫过来是为何。 自然这并非君凰告知他,而是从肖晗那里旁敲侧击来的。 跟着君凰往房间里走时,周子御不停的碎碎念,“景渊,你说你要让本公子来给王妃相看,直接告知本公子一声不就是了,非得弄得如此心惊跳的?” “说来你昨夜快马加鞭回城,竟是连声招呼都不打,你也太不厚道了,亏得本公子为你刀里来火里去。” …… “你是不知道,那千流云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竟是要直接给皇上送去书信,大抵是要以禾术使臣的名义逗留君都。本公子瞧着应是别有用心,可叹他的母亲竟与本公子的母亲是闺中密友,本公子也不好将心中对他的不满太过表现出来……” 君凰这番却是听进去他说的话,直接停下步子,赤眸沉沉,“千流云要以使臣之名留在君都?” 周子御一愣,而后便明白过来他这番反应是为何,不由揶揄道:“景渊,真是瞧不出来,原来你竟也有吃醋的一天。想当初本公子还以为凭着你那不讨人喜的脾,怕是这一辈子都娶不到妻……” “本王娶不到妻?呵……也不知是谁与本王同岁,却是连姑娘的手都未拉过。” 周子御:“……”扎心了。 “不管是谁,左右不会是本公子,天下谁人不知本公子红颜知己无数?” “红颜知己?呵……” 这明显嘲笑的语调和鄙视的眼神…… 周子御:“……”这天没法继续聊了。 外界都传第一公子有许多红颜知己,周子御也深以为然。 然事实却是,周子御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实则皆是君凰手底下的探子,他每每去与她们打交道,多是去给君凰跑腿。君凰培养出来的人,对君凰自是又敬又怕,不过忠诚度自不必说,最起码她们承受不起背叛君凰的代价。 她们听命于君凰,待周子御不同也全然是看在君凰的面子上。 只是周子御为君凰办事多次,与那些女子多有接触,才会传出红颜知己无数的名头来。 实则那夜周子御潜到天启国的驿馆中探倾城公主之容,乃是头一次夜探香闺,还半道上被赵邵霖给搅黄了。 说来周子御会在君凰大婚前去探一探倾城公主,原因有二。 一则是为着君凰,毕竟君凰不甚在意这桩婚事,倘若倾城公主是自愿嫁与他,待娶回府又因着是赐婚不得随意打发,如此,周子御势必要弄清她可否堪为摄政王妃。 自然,照着君凰的脾,若是看不顺眼,直接将人杀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二则是去瞧瞧,倘若倾城公主当真是个可怜人,这桩婚事非她所愿,他便助她逃离,也能免了她丧命于摄政王府。 只是周子御如何也没想到,赵邵霖竟也恰巧出现,白白扰了他的打算。 细致算来,到如今周子御心中都存着一个疑惑,便是赵邵霖何以会于那夜半三更之际出现在倾城公主的闺房? 他原是想将此事告知君凰,然当他想起时,君凰与顾月卿已拜堂成亲。如此,他若再提及便成了离间人家夫妻感的小人。 是以他只好随后慢慢观察。 然经过他一段时的观察,他发觉倾城公主对那赵邵霖十分无感,不然也不会有宫门前执着令牌让赵邵霖当众下跪的一幕。 如此之后,周子御便觉得,赵邵霖会于那时出现在那处,要么是他心悦倾城公主要夜半带她私奔,要么便是他要让倾城公主在君临为细作,那夜出现仅是为警告倾城公主。 不过不管如何,那夜是周子御头一次探女子闺房确为事实,竟还大言不惭的在君凰面前说什么红颜知己无数。 “话说回来,景渊,尽管本公子瞧不出那千流云与王妃有何交,却能确定并非男女之间那种分。” 这还是两人在雅阁中亲吻时,周子御从千流云的眼神中瞧出来的。 那时千流云的眼底有疑惑有震惊,却没有愤怒也没有嫉妒,这可不像一个男子看到心仪女子与另一个男子亲近时该有的反应。 至于倾城公主,那更不必说,哪个女子会当着心仪的男子去亲吻另一个男子? 且瞧着景渊毒发时,倾城公主那般焦急的神色。 她知晓景渊中剧毒,也明白景渊毒发是何模样,然那时她眼底闪现的却不是害怕也不是退缩,而是紧张焦急。 如此若还瞧不出来她对景渊的心思,他这颗脑袋便白长了。 更别说她煮出来的药膳尚能解景渊上的毒。 听到周子御的话,君凰并无任何意外。 他又怎会连他的妻子与千流云之间并无男女之都瞧不出?便是当时未瞧出,之后卿卿与他解释过,他自不会再有怀疑。 内屋里,秋灵坐在榻边拿着扇子给顾月卿扇风,彼时顾月卿已熟睡过去,因着天有些,上的被子仅盖到心口处,两只手搭在被子上。 双眸微阖,面容静雅却不失倾城绝艳。 骤然瞧见有人进来,秋灵一惊,又不敢动静太大怕将顾月卿吵醒。 她会惊呼,不是因着王爷,而是因着周小侯爷。说到底主子这番姿态不宜叫外男瞧见。 猛地见秋灵站起来,君凰那道警告的眸光扫过来,周子御也不是傻的,忙垂下头不去看。 心里暗暗吐槽,景渊当真是头一回做人的夫君,竟是连这般状况都未料到,估计这会儿心里比谁都后悔。 好在他识相,知晓第一时间不去看,不然照着景渊这副恨不得将人揣兜里藏着的模样,怕是要与他秋后算账。 诚如周子御所想,君凰此番心中无比后悔。他与周子御相交多年,两人边都没有女子,是以未如何往这方面去留意。 举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