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风很大,还下着雪,低头看,满眼白茫茫的。你在我旁边,告诉我……”
本来只是将前世的第一次擦肩而过,化为宿命般的预言,哄她相信这一切出自命运安排。
说着说着,他似回到前世那个雪夜,自己撞墙时的啜泣之声回荡于耳际,低沉的话语里,不知不觉透露出那一刻的绝望。
谢晓桐沉默许久,然后提议:“褚师兄,我吹首曲子给你吧。”
褚时显定定神,说:“好。”
手机里传来断续的笛子声,可以听出她气息不稳不够深沉绵长,但不影响曲调自身的清幽淡远,另有一些白驹过隙转瞬逝,回首来时不见路的怅惘。
一曲终了,他问:“这曲子叫什么?”
“《乱红》,”谢晓桐顿一顿,说,“我练得还不够熟练,褚师兄,等我练熟了再吹给你听。”
褚时显答应说:“好。”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但这沉默,不见尴尬,褚时显反而感觉有种默契存在。不用多一句,两人都明了对方的想法。
谢晓桐应是也做如此想,轻浅的呼吸声传来,她缓缓问说:“褚师兄,你的那些想法,我明白。但我不能答应你,也什么都给予不了你。所以还是请你放弃吧。”
褚时显固执地说:“喜欢一个人,是个人由心而发的感受,只是一个人的事。我反而想劝你不要介怀。”
“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的事呢?你想想,被一个人牵挂惦记,却无法给予任何回报。岂不是让人心有内疚?岂不是让人担心辜负了对方?”
“这话有你的道理。但是你没有试过暗恋谁吧?”褚时显问完,不等她回答,继续说,“所以你不懂,暗恋一个人,只需要那个人好。只要知道她快乐,就是回报,就不会被辜负。”
谢晓桐无言以对。即便对方不做任何要求,她还是认为内心的歉疚不是一句话便能随意抛开的。只是,如何命令一个人停止爱停止做梦呢。她想,这世上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所以,除了沉默,唯有沉默。
褚时显凝视石桌上的缤纷落英,缓缓告诉谢晓桐:“晓桐,你不需要有压力,就连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压力。因为我无从分辨,对于你的情感,究竟是因为梦境中的相遇,还是前世的缘分,还是一种执念,还是一种完全出于内心真实的渴求。”
“我既然无法分辨清楚,就不好明确的向你表白,更不可能向你索求情感的回报,那是不负责任的。所以,在我弄清内心之前,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要好好的做你的师兄就好。”
“……晓桐,你说这样好不好?”
风里宛若又有乱红飞舞的曲调,袅袅的,像在耳际,又像在心。
谢晓桐终于答应了一声“好”。
她挂了电话,立在朦胧夜色中,感觉像是什么也没有解决,又像是全部解决了。谢晓桐明白是因为褚时显那些宽慰的话语,纾解了她的部分心理负担。
可又暗生一丝忐忑。
褚时显的那句话她最初没有听明白,回过味来,感觉是在指责楼东。
谢晓桐把初三那件事放在心上想了一回,她那时被那样骚扰,内心很想斥骂那个男同学,但是怯懦令她只敢缩起身体躲避。事后她最担心的是第二天会不会有相同的遭遇,会不会被人看见,会不会有人嘲笑她,甚至将她的软弱当做不自重。
她担心得整夜睡不着,委屈地躲在被窝里哭,第二上学迟迟不愿出门。
出现在她后排的楼东,简直是她的盖世英雄。
当天和第二天又有什么区别?小楼就在那里,守着她的后背。他没有冲动地揍那个男同学,只因为他本就是个温和守礼的人。
谢晓桐在宿舍前的香樟树下,足足踱了两个圈子,还是很想亲耳听楼东说一句“我想你”。
太讨厌了,她明明决定这次绝不主动打电话给楼东,好让他知道,今早他不来陪她参加汉服社的第一次活动,她很生气很生气的。
楼东冷冷地问:“你终于想起来给我个电话了?”
谢晓桐:“……小楼,明明是你早上先生气挂断的。”
楼东问:“所以你报复我,一天不给我电话?”
谢晓桐被他气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