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一次,启碌殿一次,他差点两度失去这个人,他禁不起第三次的崩溃。
阜怀尧缓慢地坚定地一一掰开他握着他的五指,声音低了下来,“爱一个人就要为他牺牲一切,奉献一切,生死与共,这是最不成熟的想法,远舟,这不是爱,是牺牲……我每天都在担心你会不会做傻事,怕你逞强害死了自己,第一次那么厌恶自己坐在至尊之位却无法保护至亲之人……一天一天这样重复这样提心吊胆,我好累……”
他的目光也带着淡淡的疲倦,却像刀锋般切开阜远舟心上的伤口。
他以为他的爱能够温暖眼前这个冰一样的男子,可是最终带来的只是加倍的伤害。
“皇兄……”阜远舟哀声地呢喃着,“我改,我改好吗……”
阜怀尧撑起身子站起来,微微后退一步,冷丽的眉目掩藏在了降下的夜幕迷色里,一身白衣单薄,“去宿州吧,朕不要你振兴玉衡,只希望在死之前,还能听到你平安的消息。”
……
阜远舟踉跄着走出太和殿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侵占了大地。
甄侦有事先离开了,苏日暮一直在殿外团团转无计可施,见状急步迎了上去,“子诤!”
阜远舟顿住了脚步,低着头,乌黑的发掩下了他的表情。
一腔着急瞬间不翼而飞,苏日暮迟疑地问:“子诤……你和你皇兄谈得怎么样了?”
沉默了许久,阜远舟才缓缓抬起头来,低声道:“走吧,我们离开京城。”
苏日暮一下子怔住了。
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的神色、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阜远舟,即使是从鬼门关前走过三番五次的他也不曾有过如此神情,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哀寂空白,直到阜远舟走远了以后他才想到个稍微接近的词语,叫面如死灰。
对,面如,死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