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的匹配度很高呢。”医生一指全息显示屏，只见喻白的精神阈值赫然从180变成了520。
女医生笑笑：“你和他只是暂时连接了一下，这稳定性就一下子上去了。”
凤炤好像被那个一路飙升的数值烫到了眼睛，连忙别开目光：“管我什么事！”
“好啦，过会儿就能醒来了。”
凤炤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叮嘱：“医生，你别告诉他。”
“告诉什么？”
“磁粒体、匹配、那个、稳定性什么的。”也不知道凤炤在想什么，一时间说话都结巴了，“他要是问，你就说他是自己醒来的。”
女医生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嘿哟，还害羞了。”
凤炤板起脸：“我没有！”
“你就是。”女医生笑眯眯地一点凤炤鼻尖，“说起来，哨兵天生五感发达，脑子里会被动输入大量杂乱信息。哪怕你还没有与向导精神结合，定期找向导进行精神疏导也是有益身心健康的。”
“再说了，你父亲——”
凤炤眼底陡然腾起一股戾气：“别在我面前提那死老头子！”他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两端微微下垂，又硬邦邦地重复了一遍：“我不需要向导。”
女医生掌心一翻，做出投降的手势：“随便你。”
凤炤转身，小辫子一飞：“没事儿我走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恰好喻白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女医生热情地迎了上去：“同学，你感觉怎么样？”
喻白一舔嘴唇，在空中嗅了嗅，诚实答道：“饿了。”
凤炤瞬间石化在门口，猛地转身，很想掐着喻白的脖子摇他肩——不。你不饿。你别瞎说啊！
“磁粒体过载后感到饥饿是正常的。”女医生递过一根能量补充剂，“吃点这个就好了。”
喻白嘴里叼着能量条，目光落在凤炤身上——他胸前几滴血迹，鼻子里的棉花团还渗着暗红。喻白记忆里最后一个画面是虚拟副本中重型机甲漫天的高能粒子炮，以及凤炤帮他挡下的那一击。
现在看样子，还是凤炤把他给送来了医务室。
虽然但是吧——
喻白眼角真诚地弯起：“谢谢”。
凤炤大概能用一百二十种鲜活的表情与人激情对骂，可听人道谢却直接坐蜡。他面部僵硬，很不自在地摆了摆手，然后扭头就走。
虽说他一转过身，小凤凰就高高地翘了尾巴，凤炤在心底模仿着风纪机器人的声音：嘀——七班凤炤同学乐于助人，行为风纪加五分！
女医生温和地看向喻白：“要是没有别的不舒服，你也可以走了。”
喻白道了谢，一路小跑追了出去。
“喂——”走廊上，他从后面喊住凤炤，“血还没止住吗？”
凤炤不满地皱起眉：“哪像你这么娇气，早止住了。”
喻白秀气的眉角展开，温和一笑：“止住就把这个摘掉。”说着他抬起纤长的手指，把两个棉球夹了出来：“看着蠢死了。”
冰冷的指尖擦过凤炤鼻翼，电光石火之间，凤炤又想到了他的小触角被荧蓝色光丝包围的瞬间。他猛然向后退一步，与喻白保持一臂距离。
并且再次感受到了某种要流鼻血的冲动。
喻白的手僵在空中，两人无声对视。
最后，喻白一笑打破了尴尬：“其实，班长也没那么讨厌向导吧？”
凤炤捏着鼻子：“不。我就是很讨厌向导。”
两人沉默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半晌，喻白垂眸，轻声说道：“那你让我在虚拟实战中重伤，以此为由不适合七班训练赶走了事，岂不是更好？”
凤炤闻言停下了脚步。
喻白跟着站定。
“喻白，你给我听好了。”凤炤转过身死死盯着喻白，狭长的凤眸里闪着坚定，“我讨厌向导，但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绝不会让我的队友受伤。”
喻白眼底水光一晃，没搭腔。
“古地球曾有将军说过，指挥这个位置是有可能让手下士兵赴死的。如果他自己不能为别人赴死，那么他就不配指挥。”
喻白微微动容：“你想当将军吗？”
凤炤下巴微微扬起，露出侧脸犀利的线条：“我想当最厉害的哨兵。”
喻白似笑非笑地眨眨眼，突然觉得凤炤也没那么令人讨厌了。
快走回训练教室的时候，喻白小脸再次皱成一团：“奇怪，我怎么又闻到糯米团子的味道了......你兜里是藏了什么好吃的吗？”
凤炤触电似的又蹦远三尺：“胡说什么！”大概是因为激动，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几分。
喻白小声嘟哝：“没有就没有。”
——这么凶干嘛。
“你脑子里除了糯米团就不能装点别的？”凤炤怒道，“你看！这就是我讨厌向导的原因之一！你们脑子里都是这种甜腻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