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
温暖的。
有力的。
喻白在那一瞬间无比放松,平静地迎上了那个男人的目光
黑衣人带着一张全息面具,信号滋啦滋啦的,三秒钟内切了好几张脸——有时候只有嘴巴而没有双眼,有时候肤色是毫无生气的涂漆白,但唇色异样鲜红,嘴角向上弯成了满弓。
男人打量了通风口片刻,似乎没有发现异常,扭头继续下载数据。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七班共享精神域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行动部队!谢天谢地,总算来人了。”
“快点吧这个戴面具的变态抓起来!”
黑衣人也听到了追兵的声音,连忙夺门而出。
凤炤一声令下:“追!”
行动部队还没上楼,黑衣人还有行动的空间。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瓶电磁干扰弹,手中红蓝电光一闪一闪。男人旋开瓶口,往楼下砸去。
他一口气丢了三个。
随着金属落地几声脆响,浓烟四起,高频噪音污染瞬间充斥了整个基站,所有人的精神连接都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楼下的激光枪已经射了上来,“当当当”几声打在了金属栏杆上,却没有打中目标。
黑衣男人仰头发出一连串诡异至极的笑声。他的声音尖锐而干燥,就好像嗓子磨了砂,肺里漏了风。笑完之后,他的身影突然裂成了四个,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每一个“分|身”竟然都通过无人机的生命扫描!
彭天丞顿时呆若木鸡:“我去,这全息投影也太以假乱真了吧?!”
凤炤争分夺秒地分配任务:“一人跟一个,看他丫往哪里跑!行动部队就在楼下,遇到真的打信号灯求救。”
“嗖”的一下,四只小甲虫训练有素地散开。
凤炤突然改口:“等等,喻白你跟着我!”
他都差点忘了,喻白并不是哨兵,不像羽冽彭彭那样有几百小时的追踪经验,甚至还是一个整天掉线的主。
他不该放人单独行动的。
可他一回头,喻白的小飞虫就不见了。
精神域里传来对方冷冷的回复:“不要。”
凤炤心中莫名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打开共享地图想找喻白的定位,与此同时,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行动部队放了一个电磁静默弹。
七班共享精神域里的最后一句话,是凤炤断断续续的嘶吼:“安全第一!滋啦——失去目标——滋啦——放弃无人机——滋啦——宿舍见!”
随后,精神域一片漆黑,除了纷杂的噪音,耳边什么都没有。
十几分钟后,三个哨兵依次在七班宿舍区睁开双眼。
羽冽追人追得有点上头,抄起沙发抱枕就往地上砸,狠狠一跺脚:“靠,追了个假的,刚跑到外面就‘嘭’的一下蒸发了!”
彭天丞胸腔起起伏伏,惊魂未定:“我那个也是假的,最后还给我变了个鬼脸艹!啊啊啊我的小虫子全赔那了呜呜呜——”
最后,凤炤猛然睁开眼,三个哨兵面面相觑,目光齐齐落在了喻白身上。
如果他们三个都追了假的——
“不至于吧?”
喻白本来靠在凤炤身上,这会儿凤炤一动,他整个人就好像失去意识了一样地软了下去。
“哎?这状态不对吧?”
“喻白?喻白你还连着吗?”凤炤拍了拍小向导苍白的脸颊,湿漉漉的,是磁粒体过载的先兆。
“怎么回事?”羽冽秀眉一皱,“突然掉线?还是像上次那样磁粒体过载了?”
凤炤探出一根精神触角,像往常那样戳了戳喻白的脸,可对方毫无反应。
彭天丞打开甲壳虫的GPS定位,他们三台的状态都是“离线”,并且显示了最后所在位置。唯独喻白操控的那台无人机不见了,但状态显示的并非“离线”。
“我去?什么情况?!”彭天丞一时间慌了神,“这什么意思?他没掉线,他为什么切断和主控的连接?”
“难道被劫持了?!”羽冽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时候怎么不技术性掉线了?”凤炤骂了一声脏话,脱掉外衣,不顾个人终端上一连串警告,跳上喷气推动机就想出门。
羽冽把他拦下:“班长,等等——紧急戒备了,不可能放你出去找人。”
凤炤冷静下来一想,要出去总还是有办法,但大半夜的,他上哪儿去找那么小一只会隐身的甲壳虫?!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虹膜完全变成了金红色。
凤凰一声清啼,展翅飞了出去。
“走,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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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白的确追上了真身。
或者说,他似乎从头到尾就没有见到其它三个“全息分|身”。
但他没飞多久,就感到被人一棒砸中后脑,视野天旋地转。然后,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