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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老头总不可能时候来找自己聊精神体的,喻白大脑转得飞快,无数个替自己脱身的解释在里面排列组合。
半晌,张恒水慢吞吞地再次开口:“怎么不说话了?”
“刚还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张医生自己都不知道他让你去送了一杯磁粒体修复鸡尾酒。”
喻白闻言,脸上一烫,恨不得从地上找条缝钻进去。他在心底狠狠吐槽:这还不是因为那张电子病历底下签了一个张字!天下姓张的人那么多,谁知道就摊上这位神龙不见尾的先生......
“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教授语气平平淡淡的,倒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
喻白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了凤炤的脸。
但他不能说。
凤炤是闻战的儿子,但凡有这层关系在,就会给人盲添很多麻烦。
想清楚了利害关系,喻白诚恳地看向老教授的双眼:“我很喜欢马修中校。我在人机训练课上经常掉线,都是他帮的我。所以,我不相信基地里的传闻,我不相信他会毒害黄健云。”
张恒水缓缓点了点头。
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带着金属盖的玻璃管,里面流淌着半罐橘红色的光团,与人的精神体是一个色泽质地。
喻白盯着那一管小玩意,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张恒水解释道:“你们课上还没有学到,但哨兵向导都可以把自己的记忆、梦境独立封存。”
说着他右旋瓶盖,“咔哒”一声,记忆片段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出现在了玻璃管上方:投影质量非常差劲,到处都是模糊的花点,断断续续的,不过,喻白能认出那是基站的总控台,桌上放着一杯饮料,然后,一只手往饮料里倒了点透明液体。
喻白目瞪口呆:“这是——”
老教授拿食指点了点自己太阳穴,做了一个“抠脑子”的动作。
喻白早有耳闻,军部在审讯的时候会通过强行进攻精神域来挖掘人脑里的信息。同时,他们也会训练哨兵与向导如何创造虚假记忆,或者封闭精神域,以应对这样的精神域进攻。这些都是学生毕业前的高级课程。
而他眼前这位,几乎就是这个领域的第一人。
最起码,教科书都是他写的。
“既然您早知道了,”喻白不解地皱起眉头,“那为什么马修中校还?”
张恒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喻白突然恍然大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军部决定将计就计——怀疑马修,才是他们希望的舆论风向。
张恒水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是个聪明的孩子。”
说着,老教授眼底再次流露出那种狡黠的神色:“但是,一个真正优秀的向导,撒谎是不应该被人发现的。”
喻白不安地眨了眨眼。
“首先,我没有成精。”
张恒水这一句话,喻白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
老教授微笑着,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马修也从来没在人机训练课上帮过你。不过,我很欣赏你不出卖同伴的行为。”
“是的,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喻白下意识地向后紧紧贴住椅背,浑身都绷紧了。
“别怕。我并没有恶意。”张恒水摊开双手,“怎么样藏好自己的秘密,你想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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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后,喻白一五一十地与大家讲了自己在张恒水办公室的经历。
凤炤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彭天丞皱起眉头:“那内鬼就是黄健云咯?”
“也说得过去,他对基地防务了如指掌。”
“不止。”凤炤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黄健云背后还有人,我看张恒水的意思是要钓大鱼。”
喻白表示同意。
讲完了黄健云的事,喻白难得有点兴奋:“张教授好像还暗示我,我有精神体诶!”
凤炤认可地点点头:“我那天也想明白了,你的精神体可能是空气。”
喻白:“......”
小向导不满地嘟起嘴:“他还说要教我向导天赋的技能呢。”
凤炤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最简单的精神治疗及格了吗?”
喻白一拍大腿:“说到这个!下周末免费!”
在古地球年代,牙医学院的学生为了积累经验,经常会在学校设立免费牙医检查。新训基地也是如此,每个月都有两天,实习向导会向全校的哨兵免费提供精神治疗服务。
周日一大早,彭天丞拽着凤炤小臂把人给拖了出去:“鸟炤,一起去嘛!”
“有什么好去的?我说一百万次了我不需要向导!!!”凤炤一路嚷嚷着抗议,“专业的向导我都懒得找,更何况是给一群菜鸡当试验品。”
“真的,你应该去做一次,很舒服的!哇那个感觉,就好像大脑一下子清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