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沉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漾着的水光和那片蓝的晃眼的苍穹碧色。
她大概是要死了……
临死前,她甚至还看到了一道幻影,幻影从遥远的天际朝着她快速的迸进,男人五官雅致温沉着表情,匀长细致的眉,轻敛微抿的唇,与黑暗中波澜不惊的黢黑眼眸。
终于,在她快要沉底时,那双冷沉的深邃的,在邪灵鬼祟前从不露出怯色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惊慌的痕迹。
临死前,顾凉很想问一句,那一山的梅林到底为谁而种?
只是,她刚掀开唇咕噜着水泡泡时,腰被缠上了一道细软的鞭子,男人冰凉的唇覆住她的。
他在给她渡气。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她快要昏迷的意识回了过来,她贪婪的抱住了他的身子,用力的呼吸着,也不顾自己有多疯狂,多急切。
男人眸子微缩,最终趋于平静,任由了她。
从潭底爬上岸,顾凉含着泪花哽咽的说了一句:“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里。”随后就很会选时间的昏了过去。
……
“小娘子怎么还不醒?小娘子,你快醒醒啊,你不会死掉吧,呜呜……小娘子……”
耳边呜咽的哭戚戚声音越来越响。
顾凉蹙了蹙眉,可又疲倦的不想理会。初裳似乎看见她眉头皱了,又是惊讶,又是心急,反复的用手指在她的鼻子上头探着呼吸。
“小娘子,你醒了就睁开眼好不好,你别瞎初裳,你是不是死了?若是死了,你魂魄不要乱跑,会变成孤魂野鬼的。呜呜,小娘子……”
“你别哭了,她不会有事,殿下不会放她出事。”
耳边又有另一人说话,他的声音很寒,距离又很近,顾凉听着倏然睁开了眼。
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如今就躺在宿舍的床铺上,身上湿漉的衣服也被换成了干净暖和的睡衣。她纳闷了一会儿后,又将眸光看向了初裳身后的男人耶律泽。
他着一身墨色的西装,线条勾勒深邃的五官溢散着寒气,他手环着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顾凉,开口:“既是醒了,就吱个声,免得这丫头担心的上蹿下跳。”
强悍霸道的语气,态度狂傲,顾凉有些不喜,可良好的修养让她不跟这个男人一般见识,主要也是得罪不起。
“耶律判官,我没事了。”她坐在柔软的床铺之上,回想前一日睡硬板床没衣服穿,还差点被淹死的凄惨,很想流几滴伤心泪。
“小娘子,既然没事,我便先走了。这妇人的闺房我逗留的太久也不好。”耶律泽骨子里还是很守旧的,今日已是破戒。
“等等!”顾凉突然开口。
耶律泽疑惑敛眉:“还有何事?”
“这事,其实也不算是难事,我想请耶律判官帮我一个忙。这周末,我想再去一趟红房子医院,去取一样我非取不可的东西。”顾凉很直接的开口。
耶律泽没想到她会提如此荒谬的要求,那红房子里的东西是个傻子都该知道招惹不得,她竟还想去自寻死路?
就算是他,与之周旋都是牵强。
瞬间,耶律泽的脸色黑了,也没打算给顾凉多少面子,寒着声便道:“小娘子,你如此不安生就不怕殿下怪罪你,给你苦头吃?我不会去,小娘子最好也打消了这心思,别带着初裳去送死。”
耶律泽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她半响,后又黑着脸对着初裳警告了几句,说话的时候也不避着顾凉,生生地就开口让初裳别跟着顾凉学坏。
初裳狰红着脸和耶律泽辩驳了几句,最后怎么也说不过他,嘤嘤地噘着嘴边吐槽他,边走回到了顾凉身边:“过分!”
“小娘子你还笑,他都那样说你了。”初裳看着顾凉一脸笑,又道。
顾凉摇了摇头,递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又开口:“对付不同的男人都得用不同的法子,像是耶律泽这样的,咱们最容易对付了。乖,跟着我学,保证让他乖乖听话。”
“小娘子,昨日你被殿下带走之后,我阿娘来阳间找我了。啊娘不许我和耶律泽解除婚约,因为我哥哥刚进了鬼杀队。”
顾凉听着初裳提这事,大抵也能猜到,她能被耶律泽瞧上是件光耀门楣的事儿,地府判官,这就像是朝廷位高权重的大员。
初裳嫁给耶律泽,明媒正娶的官夫人,这多有脸面的事儿,怎么肯放弃?
“初裳,真不想嫁?”顾凉问。
“也不是不想嫁,初裳不喜他总是那样冷冰冰的,还对初裳那么凶。”
合着小妮子摇摆不定呢,顾凉笑了笑,又支着脑袋开始考虑该怎么设套等着耶律泽自己往里头钻?
最后她眸光落在初裳小可爱的身上……
这诱饵再合适不过!
“对了,我身上衣裳谁换的?”不提耶律泽的事儿后,顾凉又想起别的事。
初裳道:“是殿下替小娘子换的,殿下抱着浑身都湿了的小娘子回来的时候,初裳都吓傻了。殿下好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