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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兄妹走后，云栖绕了半圈才到了芙蓉的面前。
桌上白家兄妹的杯碟已经收拾干净了。
芙蓉面前的杯盏白烟袅袅，茶香四溢。
“刺史府的茶如何？’
“大人，尝尝就知。”
见芙蓉给他沏了杯，云栖拿起彩釉的碟盏：“这是你放在马车上面的那套？”
芙蓉没想到云栖还会注意到这个，点头道：“我喝茶喜欢用自己的茶具，刺史府送来的瓷器很好，不过我还是习惯自己的东西。”
云栖尝了一口，不知道是茶叶还是杯子，往常他喝茶喝不出什么不同，比起茶水更喜欢喝什么都不加的白水，今天却喝出了不同往常的甘甜滋味。
“这茶你泡的好。”
“大人，这是甘棠泡的茶。”
云栖斜眼去看得意洋洋的婢女，突然觉得入嘴的茶也不过尔尔，不过还是把杯中的茶水喝完。
甘棠等了半天云栖的夸赞，却发现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不由轻哼了声。
这人根本不在意茶味，不过是说话讨好女郎。
呵，男人。
云栖不说话，芙蓉也不说话，两人跪坐在茶几两边，茶雾袅袅，芙蓉原本有话要问云栖，此时心却静了下来，不急着发问。
甘棠跪坐在旁时不时为两人添茶。
又喝了一杯茶水后，云栖抬眼瞧着芙蓉：“怎么改叫我大人了。”
她不是唤他云郎？
以前他也听旁人这般叫过他，但是跟芙蓉叫他的感觉却不一样。
芙蓉的声音软糯，叫他云郎的时候，眼里恍若有光。
想着，云栖觉着他的心跳又快了几分，就跟之前寺庙中相同。
芙蓉本来在看他手上绘的烛龙，扎青均是用墨汁刺到肌肤中绘制图案，用这种法子想想就觉得疼。
因为扎青的图案难以抹去，除非是生挖了那块肉，给奴隶打印记通常有烙也有青。
近距离看云栖的手，芙蓉突然想起了一段往事，小时候遇到过的那个人，是被被迫点青，幸好她救他及时，他脸上没有什么痕迹，身上的零星点点不成图，平日衣服遮的好，不会像是云栖这般，让人一眼看见，让人觉得另类不同。
想着，突听到云栖的声音，芙蓉抬眼对上云栖那双琥珀色恍如兽眸的眼睛，倏然一怔，竟然有种熟悉感。
之前那人似乎也是那么一双眼睛。
“蛮人的眼睛都与大人相同吗？都是这般剔透的琥珀色。”
芙蓉没答云栖的问题，反而跳跃地问道。
“人多如蝼蚁，瞳色相同不奇怪。”意识到面前这人终于有那么一丝想起了他，而且与他一样，都是因为眼睛。
他本来是随意点的人，只是偶尔回想起关于她这段往事，说有什么有什么难忘的感情倒是没有，但真正相遇之后，感情却稍稍不同了。
想到芙蓉会想起关于他的往事，他竟然会觉得心情愉悦。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改叫我大人？”
芙蓉这次依然没有回答他，而是想起了什么道：“之前大人鞭打程校尉，说是为我做主出气，那如今把我带到刺史府，是否是同一个意思。”
芙蓉问的直接，云栖心情好，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
“大人有把握？”
她也是突然想到，云栖把她带到刺史府，等芙家人过来，是为了正经让她的家人同意她嫁到益州。
只是他怎么有信心，芙家人会同意。
芙蓉杏眼含光，对上她这双眸子，他心跳又快了起来。
“有。”
听到云栖的应承，芙蓉一笑春花灿烂：“云郎费心了。”
他这会明白了，人让她生气了就是大人，高兴了就是云郎。
“为何？”云栖直视芙蓉，浅色眸子透着慑人意味，“白松比我，为何选我？”
甚至与其他公子相比，为什么选他？
“不论旁人眼光，若是能选，天下公子，在蓉儿眼里只选云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