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涨红,呼出的气长出短进,身上的冷汗把衣服浸湿,明显不太正常。
严胜探了下她的额头,皱起眉:“发热加重了。”
元宫矢闭上了眼睛:“我自己知道。”
“你要知道你就不会这么糟蹋自己,昨晚就该喝药了。”
严胜生起了些怒气,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语气也严厉了些。
“兄长大人。”缘一倒是能理解少女的情绪,委婉地劝说着严胜。
他的手盖在少女的眼上,压低声音:“兄长大人说的没错,你确实该休息了。”
“相信我们,你拿来的那些资料,已经足够有用了。”
青年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的眼上,少女抓住了那只手,咬着牙,布满红血丝的眼眶内,终于溢出了两颗泪,打湿了掌心的茧子。
太难堪了。
她想的果然没错,那确实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之后的几年里,他们再也没有听到过鬼舞辻无惨的消息,他也再没有在人前出现过,各地鬼吃人的情报也在逐渐减少,事情竟然莫名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可这远远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更有种风雨欲来前的宁静,一旦打破这份平静,就会是前所未有的风暴。
几年的时光也会改变很多东西,譬如严胜已经完全掌握了呼吸之法,成为了鬼杀队的一大战力。
然而他也跟其他人一样,并没有学会缘一本身的呼吸,而是自己加以改良,创造出了另一种呼吸。
月之呼吸。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元宫矢正在保养自己的日轮刀,竟莫名产生了种所谓命运的宿命感。
这两兄弟的呼吸之法,竟意外的跟本人有些符合,契合了他们自身的人生轨迹。
日之光辉,月之沉吟。
前者看似在形容严胜,毕竟他一直生活在众人的瞩目中,从小便被誉为天之骄子。
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两个人是反着来的。
日之光辉,由始至终都是在形容缘一。
这几年来他的容貌也稍微发生了点变化,褪去青涩,变得更加沉稳,那副英俊的美貌彻底展现出来,一起出任务时,元宫矢不止一次在背后听到女人在议论,皆是称赞他的好容颜。
可他似乎对这些并没有感觉,有时感受到了,也只是投以一个视线,倒是把那些议论刀舞女人搞得羞红了脸。
看似是在撩人,可元宫矢明白,他只是不理解罢了。
那些视线与其说是暧昧,倒不如说是在发呆,缘一在休息时很喜欢放空自己的大脑,全身心沉浸在天地间的自然中,若是在此时叫他,他会向你投来疑问的眼神,这个时候的他就有了两分小时候的可爱。
这也是元宫矢一直放心他的原因,无论过去了多少年,这个男人似乎从未改变。
与之相反的,就是严胜。
明明学习呼吸之法的速度在鬼杀队中已属上乘,他却像怎么也得不到满足,不停在自己身上施加压力,永远不给自己喘息的时间。
鬼杀队的不少人在这些年中脸上都出现了和缘一一样的斑纹,这是代表力量的象征,严胜脸上也出现了,从他学习呼吸之法的时间来看,已经算是极为快速的了。
元宫矢脸上怎么也没有出现,虽然这不至于影响她的实力,却还是让人有些懊恼。
严胜的训练内容虽说还在身体的承受范围内,心理却有些绷不住,尤其是在每一次和缘一对战后,脸上的表情就会越发紧绷,看着令人生畏。
以前脸上还会挂上些笑容,现如今连一丝笑意都看不到了。
缘一有时也想说点什么,可是每当看到兄长朝他投来的视线后,就喃喃闭上了嘴。
就好像……兄长在讨厌他一样。
缘一晃了晃脑袋,想把这样子的想法丢出闹钟,可心里总有一个地方有些难受。
或许这就是与亲近之人逐渐生疏的感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到底有哪儿惹了兄长不快。
幼时的他可以用离开来换取兄长的不为难,现在倒不知道怎么做了。
幸好,他还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这不关你的事。”
听了他的话,元宫矢沉默已久,才缓慢吐出了几个字。
她摸上男人的额发,像幼时那样安慰他,缘一也顺从地弯下腰,任由少女的手掌贴在他的头上。
“严胜……可能只是有些心急了,很快就会好的。”面对缘一澄澈的目光,她竟有些说不出事实。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原来也是有些不理解,只是在认真观察了两次之后,竟然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严胜在嫉妒着缘一。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有了这个解释,之前所有的行为都有了理由。
他嫉妒着缘一,所以想要超越他,甚至为了这个目标而舍弃家族,而现在,当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战胜不了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