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空目光沉沉, “你说火灾当天, 白夫人买了煤炭？”
“白家虽然居住在待拆迁的老小区, 但也早就通了天然气。”许助理点点头, 分析道, “当时的警察也调查过这个，不过一来起火点并不是煤炭，二来白家确实留有专门的炉子用来炖汤，所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明白了。”顾青空深吸一口气, 勉强对她笑了笑, “你去忙吧，有事我再找你。”
说完, 他便低下头，开始查看起许助理传过来的文件。
许助理对他点点头，推了推眼镜正准备出去，却突然被叫住了。
“等等，”顾青空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凝重，看着电脑上的一行字, “白夫人有精神疾病？”
许助理一愣, 不明所以地点头，“对的, 白先生没有跟您说过吗？”
她汇报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个作为重点，毕竟先生曾经和白溪一起在精神病院待了两年时间, 这不应该是个秘密。
毕竟白溪的精神病, 很大可能就是遗传自白母。
“他没有和我说过, ”顾青空垂眸，电脑的荧光让他的表情看不清楚，只能够听到近乎呢喃的声音，“从来没有。”
等到许助理离开了办公室，一切又恢复安静，顾青空靠在椅背上，只觉得越来越疲惫。
他的哥哥，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到了多少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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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开着车离开明泉的时候，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去哪里。
他歪着头，从车窗看着外面瑰丽的灯火，明明是深夜，还是川流不息，热热闹闹。
这倒不是他的世界。
白溪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刚才的青年，和他近乎一样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局促，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
“我认得他吗？”白溪自言自语，奇怪地嘀咕，“他怎么知道我比他大来着？”
不会是那些二代，他们不会关注一个小玩意的年纪，也不会是赵霆轩，他巴不得将他们两个人隔得远远的。
那会是谁呢？
白溪撑着下巴，丹凤眼里的光沉沉浮浮，最终化为虚无。
“算了，不想了，还是去医院去看看霆轩吧。”
他翘起嘴角，好像很愉悦，“作为一个好的爱人，我当然要全心全意地照顾他。”
汽车重新启动，开往另一个方向，渐渐和所有人背道而驰。
所以等到第二日中午，昏昏沉沉疼了一夜的赵霆轩迷糊地睁开眼，便看到眼前多了一个白色人影，还有一抹亮色的银光。
他心中一突，连忙睁大眼睛，吓得直打哆嗦。
青年依旧穿着不染尘埃的白衬衫，身形纤细如白鹤，似乎轻而易举地便可以被折断，修长的手指搭着一把银色的水果刀，睫毛微垂，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人。
赵霆轩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了，一瞬间以为白溪真的疯了，要和他同归于尽。但等理智回笼，他才终于察觉出不对。
“白，白溪？”
他试探地唤道，看着一直没有动作的青年，手按在呼叫铃上，随时准备叫人来。
白溪的睫毛动了动，丹凤眼迷茫地眨了眨，等到看清床上的人，他的脸上立刻充满了担忧，“霆轩，你怎么了？”
赵霆轩松了一口气，就见青年快步走过来，那只拿着水果刀的手像是无意识一松，刀尖向下，恰好在两腿之间，直接砸了下去。
赵霆轩惊恐地睁大眼，白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白溪上前，将那把水果刀从被褥里抽出来，看着干净的刀面，露出一个遗憾的笑容。
“还是差一点点准头。”
接下来的几天，白溪都留在医院里“陪”着赵霆轩，每一天都不曾落下。
顾青空当时丝毫没有留手，所以赵霆轩足足躺了快一个月，再加上白溪的“照顾”，等到要出院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憔悴起来。
白溪将一本书收进包里，声音轻快道：“霆轩，我就不陪你回去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赵霆轩心中一动，试探问道：“要去哪？”
“顾先生约我去看音乐会，我好久没去过了，便想去看看。”白溪笑盈盈道，“霆轩不会不允许吧？”
“当然不会。”
赵霆轩僵硬笑道，但还是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和青空的关系那么好了？”
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几乎隔三差五就能够听到他们通电话，赵霆轩愤愤之余，既不敢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白月光和替身的关系越来越好。
……好到他隐隐约约觉得，帽子绿了。
白溪笑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挽起了袖子，恰好露出一道长长的伤疤。
赵霆轩一个激灵，默默闭嘴不说话，看着青年的背影远去，当然更不会拦他，甚至因为他的离开松了一口气，眼神渐渐阴狠。
他拿出手机，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