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江誊耳畔传来一声轻微的痛呼,凝神一听,他手里的剑抛出去,快准狠地将一游动的物体钉死在地上,然后挑起一看……扭曲的蛇身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绿光,是一条竹叶青。
于是他立刻俯身,封住宋疏小腿至腰侧的几个穴位,“运功,把毒逼出来。”
那蛇一口咬在了脚腕上,整条小腿都变得有些凉,宋疏缓缓在原地坐下,却是摇了摇头,“我不能运功。”
不能运功?江誊微微皱眉,“为何?”
他穴位封得及时,以对方的内力逼出毒素并不困难,只要毒血排尽就没什么大碍了。
然而宋疏沉默片刻,只轻声重复了一遍,“就是不能。”
“……”
黑暗中,江誊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站起了身,“那么,随你。”
说完,他就提着剑走了。
宋疏抿了抿唇,他的小腿已经开始发麻,膝盖以下逐渐失去了知觉。江誊给他封的穴道只能减缓血液的流速,并不能完全抑制毒素扩散,他必须得想办法把毒血挤出来。
手指从膝盖处施以内力往下按压,然后用力挤压伤口,然而效果一般,麻木之感几乎没有减缓多少,反而愈发地疼。
心脏跳动加快,宋疏额角渗出了薄薄一层汗,正试图催动内力,那属于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却又出现了。
江誊一言不发地蹲下身,托起他被咬的那条腿,带着薄茧的手指摸索着找到伤口,他低下头,唇瓣附上了宋疏的脚腕。
血液从伤处流进男人口中,湿润温热的唇贴着小腿冰凉的肌肤,吸吮的力道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宋疏看着黑暗里那个模糊的轮廓,默默抓紧了衣衫的布料。
毒血被吐在一旁的枯叶上,江誊反复吸了好几遍,又扯过他的手腕把脉确认脉象平稳,最后才放了开来。
只是这一次再要起身的时候,他的衣摆被人捉在了手心。
宋疏仰着头,月光下能看清一点清润眸光,他的声音温和平静,像风飘在夜里:“江大侠才是真侠义心肠,江湖上传言果然非虚,在下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江誊站了片刻,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从他手中把衣角抽走了。
宋疏也不在乎,余毒让他的头脑还有点发晕,他撑着地向后靠在一根树干上,也不知道江誊又去哪了,会不会再回来。这段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他有些困了,才再次听到了男子的声音。
“别睡,我找到一处山洞,跟我走。”
宋疏揉了揉眼睛,坐在地上向他伸出了手,男子停顿片刻,把剑鞘伸给了他。
宋疏握住那剑鞘,借力站起来,然后就这样在黑暗里被江誊用剑牵着,去往他所说的山洞。
看不清脚下很容易被绊,宋疏一不小心磕了一下,鼻子撞在男子坚硬的背肌上,有些发酸。对方的步伐顿了顿,手里的剑鞘默默与他缩短了距离,两人的手指贴在了一起,传来不同于兵器的温热触觉。于是脚步变得更加平稳。
这山洞可能是有人住过,里面有一股很小的山泉,有铺着草席的石床,江誊还生了把火,火光映照中雕刻般的侧脸愈发英俊而深邃,眼底透着几分捉摸不透的冷然。
宋疏坐在石床上,借着光察看自己的伤口,现在正朝外面渗着鲜红的血液,应该是没问题了。
江誊走过来,扯了一片干净的衣服给他包扎,宋疏打量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和垂下的浓密眼睫,淡淡开口,“江大侠对所有人都这样心软么?”
“不是。”骨节分明的手指利落地固定住布条,江誊语气比他更平淡,“我只对好人心软。”
“这么说,你觉得我是好人了?”
“如果你方才是为了救我,而非替那人解围的话。”江誊抬眸掠了他一眼,“现下我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倘若他再敢来犯,江某必取他性命。”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同他不是一伙的。”宋疏把腿收了回来,长眉微蹙,“你杀他,我会高兴。”
江誊眉梢微扬,不置可否。
见他态度不明确,宋疏便又去观察他的神色,于是就瞧见了江誊嘴角还沾着的血渍。手里